聽白時說這是個女人,阿瞳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長毛怪,竟然是個女人嗎?
白時看阿瞳一臉狐疑,耐著性子說:“她應該活了一二百年了,本來人類活不到這個年歲,不知道什麼原因,竟讓她過了這麼久,現在的她,行動慢,代謝慢,恐怕也吃不了多少東西,現在還能行動,慢慢的,時間再長一點,她就會長成一株植物一樣的,除了呼吸,什麼都做不到,然後慢慢的將身體的能量消耗盡,也就是說,再過幾年,她會靜靜的感受著生命的流逝,但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長成一株……植物嗎?”
“嗯,準確的說,是類似植物吧”。
阿瞳久久的沉浸在一種奇怪的情緒裏,她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想努力捕捉到一絲關於她是女性的痕跡。
可是,她沒有找到。
阿瞳突然想起剛剛的那一聲怒吼,一股悲傷鋪天蓋地的將她淹沒。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執念,能將人變成這個樣子。
阿瞳轉頭去看白時,白時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他向來都是這樣,悲憫的,高高在上的,俯視著眾人。
“像她這個樣子,如果想讓她給我們講故事可太難了,我要看看她的生平,如果感興趣的話,你站近點,一起看”。
阿瞳忙站到白時身側。隻見他一揮手,眼前出現了一幅水幕,水幕裏有一個小女孩,頭插野草,在當街賣身。
想來,這邊是她的小時候了。
看樣子當時已經進入初冬,女孩卻穿著很單薄的跪在街角,四周已經圍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與女孩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孩旁邊站著一個男人,聲淚俱下的喊:“有那位官爺家裏缺丫頭啊,將她買了去把,不貴的,二兩銀子就成,從此這丫頭就是您的了。各位官老爺行行好,家裏屬實貧寒,養不起了,我上還有八十歲老母要養,孝字當頭,隻能賣閨女了。”
不知道周圍是誰說了一句:“二兩也不便宜啊”。
那男人又吵吵嚷嚷的喊起來:“好好的丫頭,隻七歲,買了隨便讓她做點什麼,一輩子難道還賺不回二兩銀子嗎?各位都是富貴人家,莫要太欺負了我們”。
這樣一說,倒讓剛剛說話的人不願意了。“誰欺負你們來著,本來二兩銀子就是不便宜啊,二兩銀子買頭牛都綽綽有餘了,再說了,誰是富貴人家?富貴人家還跟你在這裏計較”。
那男人看別人生氣了,便也不再說。隻能那人走了再吆喝。
女孩隻靜靜的跪在那裏不出聲,頭壓的低低的,看不出長相。
男子許是心裏有火,又沒地兒發,看到女孩這個樣子,一巴掌便拍到背上:“你低個頭做這個可憐樣給誰看?不抬起頭來讓人看看長相,哪個敢買你”?
女孩被打的一哆嗦,艱難的抬起頭來,蠻清秀的一張臉,臉蛋和鼻子被凍的通紅,許是偷偷哭了,一雙眼睛也紅紅的。
周圍的議論聲又大了起來,女孩相貌好,賣二兩銀子也無可厚非。隻是話雖這麼說,卻沒人出錢買。看周圍的人也知道,如今圍著的,都是粗布短褐的,沒幾個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