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裏,愈發的涼了。阿瞳洗漱完以後,又多找店家要了一床被子,兩床被子將下麵的人壓的密密實實的,阿瞳覺得很有安全感。
到了夜裏,阿瞳正睡的香,突然覺得陣陣冷風吹來,一下一下的,輕輕的,緩緩的吹到臉上。阿瞳沒有睜眼,她覺得困得很,不想將自己的好睡眠打斷,她繼續努力的去找周公。
可是周公沒找到,她卻越來越清醒,清醒的覺得那一陣陣的風奇怪的很,仿佛隻有臉上可以感覺得到。她想將被窩裏的手伸出去感受感受,努力了一下,似乎是被子太沉了,她並沒有成功。
真奇怪,兩床被子竟然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然後她忽然又想起來,睡前,她明明將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
想到此處,阿瞳猛然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不要緊,差點將阿瞳嚇得魂歸九天。
她看到模模糊糊的黑暗中,有一個更濃重的黑影趴在她的床頭看她,那陣陣冷風似乎就是那個黑影發出的。周圍太黑了,阿瞳看不出他是男是女,也看不出樣貌,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臉對著自己,距離自己很近很近。
阿瞳想喊,可是扯著嗓子喊了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來。阿瞳慌了,她又想起了曾經山崖上的那個太歲妖,隻是這一次,仿佛情況更惡劣。她拚命掙紮,隻是再努力都是徒勞,她動不了,也喊不出聲來。
被子越來越重了,重的她都有點喘不過氣了。她還在拚命尖叫,她知道,白時就在隔壁,隻要她喊出聲來,白時一定會來救她。
她試了一次又一次,都隻是徒勞,她害怕極了,心裏慌急了,沒有人幫她,她漸漸的絕望起來。
對麵的黑影仿佛是看夠了、玩夠了,突然舉起手來。
阿瞳看到它的手像是五根白骨,瘦瘦長長,骨節分明。它曲起兩根手指,指甲尖利如刀,阿瞳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喊,沒有用。她眼睜睜的看那團黑影的手,朝她的脖子劃來……
“啊啊啊啊啊———”
在它即將要劃破阿瞳的脖子的時候,阿瞳突然喊出來了。
在出聲的一瞬間,阿瞳看到,那團黑影嗖的一下跑到了窗外。
像一隻貓。
緊接著,屋內一切恢複如常。
這時,傳來的敲門聲,是白時。
他在睡夢中突然聽到阿瞳一聲慘叫,嚇得他趕緊跑出來看看。
“阿瞳,你在裏麵嗎?”
屋內傳來阿瞳的抽泣聲。
門外的白時心急如焚。
“你怎麼了?我能進去嗎?”
“嗯——”阿瞳的聲音小如蚊呐,他還說聽見了,一把將門推開。
屋內沒點燈,很昏暗。
他手指一點,蠟燭便亮了。
白時看到阿瞳小小的一個人蜷縮在床角,身上圍著厚厚的被子,更顯得她單薄。
她哭的滿臉是淚,但是沒有別的異常。
“阿瞳?”
白時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仿佛將失魂落魄的阿瞳喊的清醒了些,她推開被子光著腳丫跑了過來,然後一把抱住白時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