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許瑾喬足足收拾了一個時辰才好。

在和守衛報備過之後,她本熱情的想送“樂風”回去,毫不意外被拒絕了。

國師所是在宮內單獨劃出了一片區域,和樂師們的住處天壤之別,若是許瑾喬去了,就算是新入宮也定會發現不對。

百裏空青稱有人接應,以既然事先說好了不便臨時變卦,以免來人白跑一趟為由,婉拒了她。

眼見天色漸暗,許瑾喬不再強求,向他道了個別便離開了。

閣樓之上。

她以為的瞎子倚窗而立,灰霧色的眸子緊緊凝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

另一邊,許瑾喬走在回太清宮的路上。

這些日子顧景淮回寢宮的時間是越來越早了,據其他宮人言,以往都是不到月亮高升不回來且與旁人從不多說一句話,而如今……他每每一回去,第一個要見的就是許瑾喬。

吃飯要陪,穿衣要陪,聊天要陪,看著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深沉長久,像是要把她吃了。

不得不說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日益增長的占有欲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隻是不知還有什麼顧慮,顧景淮始終沒有提出要將許瑾喬納入後宮,真正成為他的人。

許瑾喬搖了搖頭,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行至宮門口,和守在那兒的張安白打了個招呼,許瑾喬這才知曉皇帝今兒竟比她還早回來。

這……莫慌,一時半會翻不了車,讓她想想怎麼解釋。

剛要邁進內殿,忽然耳邊一聲巨響。“砰!”沉悶的器物墜地響聲從太清宮內傳來。

許瑾喬眉頭一皺,裏頭發生了什麼?

她沒有莽撞的就進去,而是守在內殿門口側耳傾聽。

門內傳來一個陌生女音驚慌失措的求饒聲:

“陛下饒命!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陛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皇帝卻絲毫沒有心軟,冷哼一聲質問道:”不是故意的?孤倒是想知道,隻是奉杯茶給孤,你是怎麼連手也奉上的?仔細講講。”

女聲不回答,隻是嗚嗚咽咽的哭泣。

許瑾喬了然,原來是有人勾引皇上了,可惜碰上了心有所屬的大鐵板。

她仔細一想,這聲音陌生的很,不像這些天她在太清宮見過的人,而且那些人對她的好感度也挺高,不像是會這樣做。莫非……是來新人了?

思忖片刻,許瑾喬推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身著淺粉色輕薄外杉的小宮女。

她側對著許瑾喬,一副美人垂淚的姿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認罪。掃過她惶恐萬分的俏臉,果然是個陌生麵孔。

這時,安然坐在正座的顧景淮聽見有人進來,表情不耐,滿心煩悶的抬頭:“滾......”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喬喬?”

止不住的欣喜從他眼裏溢出來,思及底下之人,頓時滿臉嫌棄對那宮女道:

“滾!從哪來回哪去!告訴你背後的人,下次再想著歪門邪道送人進來,我讓他直接在朝堂上滾出去。”

女子渾身一顫,知道自己小命保住了,忙戰戰兢兢起身:“奴婢......奴婢告退。”她咽了咽口水,為自己莽撞的舉動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