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宴前夜。
模糊的暮色中,忽然響起敲門之聲。
“誰?”許瑾喬疑惑。
她還未就寢,隻是秋天本就天暗的快,到了晚上更是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外遊蕩吵鬧了。
“是我,今有一事需請許姑娘幫忙。”門外應答了一聲,竟是張安白。
許瑾喬訝然,連忙起身收拾自己,秋藤麻利的去開了門。
“更深夜重,不知總管尋我何事?”
夜色下,張安白衣冠整齊,神色間略有疲憊:“非我之事。是陛下......”
“陛下怎麼了?”許瑾喬上前一步,連忙詢問。
看到少女如此緊張的樣子,張安白內心酸澀頓起。
她站在殿內燭光裏,自己身處夜幕下,燭光太淺,衝不破黑暗。兩人涇渭分明。
在男人心中,她萬般都好,可她的好,卻是對著別人。
許姑娘,你可知......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卑微的小偷,隻能扒在房梁上,門縫裏看別人相愛的美好。卻不敢露半分馬腳。
因為,他不配。
像他這樣的人,哪裏有資格去談這些?甚至連說出來叫人知曉都覺得是對少女的一種玷汙。
男人苦澀的想。
皇上與許姑娘本就是兩情相悅,而陛下更是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封其為後。外貌上也稱得上金童玉女,誰見了不說一句般配?
“我想請你去勸勸陛下。”張安白收斂思緒,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每年生辰宴前夕,陛下都會獨自一人去先皇後居住的舊殿緬懷,一呆就是一夜不眠,直至次日萬壽宴過後才會休息。”
身為後宮大總管,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不在皇帝身邊的時間更多,那些小事大多都由小太監做了。他今日收到消息,立刻便想到了許瑾喬。
“什麼?陛下的身體豈能如此兒戲?”許瑾喬皺眉。
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簡直就像有自毀傾向一般,難怪後期病的一發不可收拾。
“你說的不錯。可我們如何勸的動他?更何況......有時候何嚐不是不想休息?隻是難以安眠罷了。”張安白歎了口氣,眼神追憶。
他本以為有了許瑾喬的陪伴,今年皇上就不會這樣作踐糟蹋自己的身體,可沒想到他半夜驚醒後還是去了。
“聖上身體每況愈下,不乏有不愛惜自身之緣故。往年每次熬夜,起碼要調養半月。可如今陛下有了你......我便想著會有效果也不一定。
怪我思慮不周,覺得還不算太晚,便匆匆來了,若是因此叨擾了你,實在抱歉。”
大總管沒有說的是,他事務繁忙,也很久未見許瑾喬了,甚是想念。
他站在門外,借著夜色遮擋,貪婪的將女子瑩潤如雪的溫柔麵容盡收眼底。
許瑾喬點頭:“我本就沒睡,哪裏稱得上打擾?陛下身體要緊,我去看他。”
她抬腿便要走,旋即想到一事:“總管稍等,待我尋些東西再去。”
上次出宮她將係統贈送的忘憂水融入了酒中帶了回來,現在正好帶去。
入內殿攜上酒壺,許瑾喬又問侍女道:“宮內可有提燈?給總管拿上一盞,張總管想必是來的匆忙,忘了準備。”
侍女很快便將提燈遞到了張安白手中,男人陰鷙俊美的臉頓時清晰顯露,他明顯一愣。
許瑾喬踏出門,柔聲道:“走吧,請總管帶路。”
“......嗯。”
緊抿的唇角不由得上彎,張安白眼中閃過複雜之色。
溫柔刀,刀刀致命。叫他如何掙脫?
[叮!張安白好感度+10,目前進度:70/100。]
一路靜默,兩人走到了一座華貴的宮殿之前,外頭還有幾個小太監和侍衛候著。
殿前掛著筆鋒淩厲的牌匾——漪月殿。
“就在此處。”望著先皇後的住所,張安白語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