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瞪大了眼睛,低低驚呼:“你是國師大人?!”
她一時竟忘了掙紮,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萬萬沒想到,與自己在藏書閣偶遇的瞎子,竟是當今的國師!
不對,國師如何會是瞎子?
這般想著,她神情上也透露了出來:“可你的眼睛......國師如何看不見?沒聽到過傳聞中......”
百裏空青啞然。
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知道他的高官貴族大多覺得隻是他眼睛生的獨特。
如何會把國師和盲人聯係在一起?
他自然也不會專門去解釋自己其實是個瞎子。
“事到如今,騙你也沒有意義。我確實不能視物,但,並不影響我為國占卜。”
男人輕歎了一口氣,鬆了桎梏。
許瑾喬連忙抽回,用另一隻手揉了揉。
“我弄 疼你了?”百裏空青下意識道。
許瑾喬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國師大人這才驚覺自己不應該這麼問。
因為——
按理說,他看不見對方的動作。
關心則亂......
百裏空青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四個字,又逃避般揮散。
是友人......很好的友人。他來到山下的第1位朋友,多關照些也理所應當。
“我沒事。”許瑾喬搖頭,狀似失意道:
“其實你不必與我解釋。我這樣的小宮女,如何能攀得上國師大人?你擔心我利用你的權勢地位,所以將錯就錯也是人之常情。”
很正常嘛,小宮女想。隻是她垂下眼簾,心卻空落落的,好想哭。
聽她這般說,百裏空青心慌的厲害,什麼因果,什麼不入凡塵,早就拋之腦後:
“不,我從未這般想過。是我有錯在先隱瞞了身份,但絕非這個緣由。在我心中,你我已是友人,我不在乎你......利用我的權勢地位!”
話脫口而出,心卻忽地一顫。
他怎麼......這真的隻是對友人嗎?
“國師大人,還請為陛下占卜一記。”
心海嘈雜之中,一道略帶怒意的嗓音響起。
是時寒舟。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緊緊盯著對麵靠的近的兩人,突然揚聲提議讓國師占卜。
“怎麼了,國師大人,莫不是有為難之處?”他冷冷道。
相比顧清許坐的靠後,看的不甚清晰,時寒舟的位置與百裏空青相對,更能直觀的看到對麵發生的一切。
方才。
在皇帝和百官敬酒之時,他就一直觀察著周圍。起初並未注意許瑾喬,甚至刻意回避往那裏看。
可是剛剛不知有意無意的一瞥後,男人忽然感覺有些坐立難安!
為何他們離的如此近?分明也是陌生人......怎得偏偏交談甚歡?
不是心悅皇帝甚至為他拒絕自己嗎?可如今她臉都紅了!
他堂堂丞相手握重權,蠢女人偏對他避若蛇蠍,而一個空有虛職,裝神弄鬼的國師,她卻交談甚歡,真是有眼無珠!
“若是為難便算了。隻是今日陛下生宴,國師大人若是不給麵子,恐怕不好吧......”他眼中盡是寒意,甚至隱隱焦躁。
“有何不可。”百裏空青回神道。
他素來高潔清冷,不欲人多爭辯,徑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