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不知您老貴庚?”
太守府,顧景淮在秦仲的帶領下逛了逛內園。
整座太守府白牆灰瓦,突出之處卻都是精致的雕花,雖不奢華,但有一絲雅致的秀氣,足見主人之品味。
秦仲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笑道:“啟稟陛下,微臣今年六十有三了!”
顧景淮輕咳一聲道,麵上誠懇道:“朕看這中心都城,管的井井有條,真是不錯。反倒是長京啊,就缺一位您這樣能幹實事的官員。”
“哈哈哈,陛下謬讚了!老朽年歲已大,禁不起這般來回奔波。”秦仲也是個吃官家飯的,有朝一日被天下至尊如此誇獎,頓時喜笑顏開。
“這偌大的園子,怎不見您的子孫後代?”顧景淮忽然有些疑惑道。
“老朽的妻子......已盡數死在幾年前的那場瘟疫裏。”秦仲歎了口氣,眼中閃過痛色:
“那時,時相不允許放災民進城,於是流民盡數湧進附近的都城。吾懷善意接納,開倉振民,不曾想......吾妻攜吾幼子上方靈山清河寺祈福時,卻被流民所截殺!”
許是說到了傷心處,他竟有些喘不過氣來,緊了緊眼,落下淚來。
顧景淮連忙安慰,他也慢慢平靜下來,笑著邀請他們賞臉留下吃頓晚膳。
方才觸及了人家的傷心處,如今又怎好拒絕呢?更何況顧景淮還有疑惑欲與秦仲私談,自然順勢應下。
而直到晚宴開始,一切都很平靜,一派君臣和諧的場麵。
秦仲特意請來舞姬於席間助興,奉上美酒佳肴,顧景淮以身體為由推拒,要了杯茶水。
伴隨著悠揚的絲竹之聲,數十位舞女在空曠的堂中翩翩起舞,許瑾喬笑眯眯的看著。
相比顧景淮的不以為意,她反倒更仔細認真欣賞,隻是看著看著......她忽然神色有些怪異。
這怎麼有的舞女,還有喉結啊?!難道這個朝代也有男扮女裝的歌舞伎?
她覺得好奇,便問了顧景淮,男人聞言頓覺不對,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中間之人來。
是了,確實是男子假扮,行動之間有一絲僵硬,喉結雖不明顯,但仔細看還能看出端倪來!
他立即先發製人,提醒兩側侍衛道:“來人,把領舞之人拿下!”
轉瞬之間,氣氛凝滯,下一刻那人見事情敗露,侍衛衝上來,猛的掀翻了一旁的桌椅,飛身而起。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餘女性舞姬竟也都會武藝,合力向顧景淮處而來!
竟然一夥人都是刺客!
顧景淮下意識往秦仲處看,卻發現他麵色平淡,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驚恐,冷靜的好似早已知曉。
是啊,他請來的人,若全是刺客,他又焉能脫得了幹係?!
“大膽秦仲,你這是想做什麼?!”
“陛下,對不住了,誰叫您如此掉以輕心,出來竟隻帶了這一點人手呢?您要查老朽犯的案子,老朽也隻能先下手為強,為我,為我那聰穎卻始終得不到重用的弟子搏一搏未來!”
秦仲冷哼一聲,又是一聲令下:“一起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