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喬的手微微一顫。
她躊躇地抬起眼,輕咬薄唇,緩聲道:“原來,你竟厭惡我至此。想來方才在外頭,也不過是外人麵前,給我保留的一些顏麵吧......”
她語氣失落,說完後,花瓣似的薄唇緊抿,渾身散發著破碎的氣息,哀大莫過於心死。
是啊,她本可以忍受過去在許家那般無人關心在意,如果那時沒有得到過少年熱烈幫助的話。
那從破敗陰暗的縫隙透進來的一縷光,溫暖而又致命......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喬兒......我又說錯話了!”陸北灼眼神慌亂,簡直要被自己這張不會說話的嘴氣死。
不會說話就別說,怎麼淨惹人生氣了!
許瑾喬沒有理他,也沒再說話,處理傷口要緊。
她側著頭,沉默著替陸北灼包紮傷口,小心翼翼,好像在做什麼人生大事,柔軟細膩的指尖一次次觸碰男人的肌膚。
那是黑與白的極致碰撞,莫名吸引人的視線,莫名叫人......心猿意馬。
陸北灼也正值精力最旺盛時刻,少年那顆躁動的心難以克製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時下的香粉都比較粗糙,香氣撲鼻而濃鬱,貴族之間更是覺得越香越高貴,是以使用時也往多裏用,但陸北灼身為習武之人,嗅覺也很靈敏,他反而不喜歡,隻覺得嗆鼻,影響自己的判斷。
而許瑾喬恰好也不喜用這種人造香粉。
他知道小姑娘天生自帶香氣,但其實那並不是很容易被注意到的味道,而是恰到好處,若即若離,但一旦注意便再無法掙脫,早已被香氣包裹纏繞。
正如古書中的絕色佳人,玉骨冰肌,渾身都好像奪天地造化而成,鍾靈毓秀。
此時此刻,少年周身被幽幽香氣縈繞。
他靈敏的嗅覺更是派上了用場,沁人心脾的清香如野草般蔓延,鑽入他的四肢百骸,讓陸北灼把他有意疏遠的想法忘的一幹二淨。
要是未來,他能夠把小姑娘摟在懷裏,噙上她柔軟和花一樣的唇瓣,你儂我儂,舉案齊眉......
陸北灼心下一怔。
他恍然意識到,那不是夫妻間才會做的事嗎?
可大腦卻無比殘忍又清晰的告訴他,這是你義妹!不是口頭上的隨隨便便的認,而是正式辦了宴席請了長輩的!
“她是義女,也隻能是義女......以全你們兄妹之情.....”
陸母那時和他說過的話湧上心頭,陸北灼一瞬間心涼了。
母親......
她是不是早就算好了這一切?
“北灼哥哥。”
“嗯?”
略有低啞的嗓音頓時喚回了男人的神智,他默默鬆開了方才不自覺握緊的手,怕被發現,眼神追隨而去。
她帶著哭腔的嗓音,對陸北灼而言.....真是聽不得。
“怎麼了,小喬兒。”陸北灼強裝鎮定,若無其事。
已經包紮的差不多,也該說正事了。許瑾喬咬了咬唇,飽滿的粉唇輕陷,留下淺淡的咬痕。
那色澤實在太過水,潤了,莫名叫人移不開眼。
其實,她今日幾乎未施粉黛,素到極致卻也清麗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