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不是小題大做的無聊之人,既然專門尋他,想必事情還是有些重要的。

時寒舟道:“百裏大人一言,孤銘記於心,受益良多,改日再與您暢談,今兒就到此為止吧。來人,送國師回國師府。”

他淡淡地下了令,兩個小太監頓時殷勤地跟了上來。

百裏空青沒有拒絕,一張雋秀深刻的臉依舊波瀾不驚,兩旁新入宮的小宮女偏控製不住悄悄看他,不為別的,國師大人實在仙姿逸秀。

他的五官並不濃烈,卻一點也不寡淡,好像意味深長的清冷水墨畫,氣質雖冷,又不似時寒舟那般陰鷙銳利,多年清修更讓他顯得出塵脫俗,足以吸引任何女人的視線。

可高嶺之花永遠隻為一人折腰。

“多謝陛下。”百裏空青道。

其實無論稱謂亦或其他,對過去淡漠的男人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占卜不出許瑾喬的命運,這才是最讓他擔憂的。

正如平靜如水的心湖入了一尾靈魚,自此波瀾不止,可除卻這尾魚,湖本身依舊冰冷。

殿外傳來匆匆腳步聲,急切但不淩亂。

他轉身跨過高大的宮門,恰巧與步入其中的時聞竹擦肩而過,一瞬間眉頭微皺。

此人身上,為何會纏繞許瑾喬的氣息?

百裏空青不解。

他下意識偏頭,隻看到俊朗男人對他禮貌一笑,連那對小虎牙也紮眼的很。

時聞竹沒有多想,點頭打了個招呼便收回視線進去了。

他初入朝廷,恰巧與百裏空青離開時湊在了一起,故而並沒有見過,隻覺此人儀態不凡,氣質清冷。

時聞竹行禮道:“陛下,微臣有一事......”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

時寒舟含笑起身,從位置上快步走下台階:“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為兄聽著,想必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他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他不是傀儡皇帝,自信自己的能力,加上奪得皇位離不開家族支持,弟弟的才智計策也發揮了作用,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如果兄弟之間還要那些繁文縟節,擔憂坐不穩位置,那實在有些可悲。

時聞竹也笑了,氣氛熱絡起來,兄弟兩個插科打諢了幾句,這才說起正事。

時聞竹原原本本把許瑾喬告訴他的,關於陸晚宜失蹤之事說了,牽扯到時寒舟一直想拉攏的陸北灼,覺得有可謀劃之處。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兄長,如果我們可以找到陸晚宜失蹤的真相,或許可以賣一個麵子給大將軍,剛好你不是也想招攬他嗎?”時聞竹分析道。

他沒注意時寒舟眼神不自然的變化,更不清楚自己的哥哥其實也跟著他經曆了那一天,隻是這事確實對時寒舟來說是意外之喜。

陸北灼是難得的將才,領兵打仗天下都無出其二,為人又清正,沒有當權者會不想要這樣的屬下。

“我已知曉,會派人去查的,倒是你,這些日子和她......”時寒舟垂眸,忽然提到了許瑾喬。

自己案牘勞形,公務倥傯,弟弟卻如春風拂麵般神采煥發,他不禁心緒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