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在許淩霜和許父等人相互“大義滅親”下,許家是徹底完了。
時寒舟,時聞竹兩兄弟都對他們沒好感,人心總是偏的,他們欺壓許瑾喬多年,如今也該受到報應。
幹幹脆脆的死未免太過便宜,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考慮到檢舉有功,許淩霜改賜死為流放,而且是和許家人一起,在撕破臉的情況下,這一路定然熱鬧。
除此以外,時寒舟還另有考量,先前他還是丞相時,把許淩風當做棋子,讓他做了不少事,也借此得到了許多關於許瑾喬的信息,那時不以為意,隻是有一點小興趣,不在乎被不被發現,如今卻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被許瑾喬知道,她一定會更厭惡自己,覺得他蓄意接近,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別有目的,盡管......初遇時確實如此。
帝王怎麼會承認自己有錯呢?隻要知情人無法說出來,那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為了掩人耳目,把自己完美隱匿,他在流放之路上安排了人直接下秘藥,此藥作用於神經,屆時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使許淩風因為發燒成為傻子,身體日益虛弱而亡。
反正理由也合理:流放之路條件差,生病救治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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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被流放在長京也算引起了轟動,但隨著時間流逝,很快成為了過去,淡忘在人們記憶裏,翻不起半點波瀾。
夜,長京街市。
彩燈高挑,行人如織。
小販的吆喝聲伴著車,人走動的聲音,到處都掛滿了鮮花,與燈火交相輝映,極為熱鬧。
青年男女賞花談情,文人墨客詩興大發,潑墨揮毫,蓋因今日是花朝節,一年一度的百花盛會,全城百姓都參與了進來。
“這些花都好生漂亮。”許瑾喬指著街邊一小販攤子上的花道。
海棠,櫻花,杜鵑,月季,紫藤......應有盡有,且都保持在盛放之際。
“百花爭豔之時,最堪遊賞。”時聞竹道,他興手取下一支,遞到許瑾喬麵前:
“眾裏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再美的花,也不過勉強襯你。”
刹那間,許瑾喬頰邊染上緋色的紅暈,蔓延到耳根,像個煮熟的蝦米。
她慢吞吞接過,捏著花聲音微糯:“你還沒付錢呢。”語氣綿軟的讓人想咬一口。
時聞竹笑了,甩下一小枚碎銀,小販頓時樂開了花,誇人的話不要命的說: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夫人亦是人比花嬌......”
小販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心虛,可被誇的某人就有些難為情了,許瑾喬抬頭,時聞竹倒是一臉坦然自若,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為之。
“快些走吧!”強忍著慌張,許瑾喬跺了跺腳,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拉上時聞竹就跑。
她卻不知,自己那似水含情的眸子瞪起人來,沒有一點威勢,反倒叫身後跟著的男人神情愈發專注,閃爍著並不清白的光。
晦澀濃稠,瞧著比夜色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