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的話讓周局長頓時一驚,眼裏滿是驚訝,他盯著老田,表情異常嚴肅。
“鍾子期遇害的那天晚上,我和他本約好見麵的。”
周局長心頭一沉,據裘神醫交代,鍾子期曾經告訴他,晚上他會去一個地方,看看如果那個人在,那他的猜測就是對的。
這些話,裘神醫告訴了言采東。
言采東自然也告訴了周局長。
“那天晚上,我和他約好,去確定一個人……”
“馬得水?”
周局長脫口而出。
老田點點頭。
“不錯,就是馬得水,女特務阿娥真正的情人……”
“如果那天晚上阿娥去見了馬得水,鍾子期就可以確定阿娥到底是誰,她和監獄裏有個人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周局長聽得有點繞,臉色一怔,盯著老田。
老田苦澀一笑,緩緩解釋道。
“鍾子期跟蹤過幾次阿娥,揭穿了阿娥和馬得水的關係,但這種情人關係並不能認定馬得水就是潛伏的特務。更何況鍾子期的目標並不是馬得水,而是監獄裏一個讓阿娥十分在意的人。”
“鍾子期秘密地調查,當他有點眉目的時候,就……”
老田說不下去了,鍾子期的犧牲讓所有的同誌、戰友都很難過。
他的臉上湧起一片悲愴的神情來。
“你的意思是,鍾子期通過阿娥和馬得水,找出了那個人。但是他被敵人發現了,潛伏的特務殺害了他,滅了口?”
周局長輕聲問道。
老田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特務殺害了鍾子期,也滅了阿娥的口。”
“他們為什麼要殺阿娥呢?”
周局長有些不解,雖然他早已認定阿娥是監獄裏潛伏的特務殺的,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在公安局的人去提走阿娥的前一刻,搶先一步殺了她。
難道阿娥身上有什麼重要的秘密?
老田和周局長都沒有說話,雖然多了很多的線索,但前方依舊一片迷霧,毫無頭緒。
兩人沉默很久,周局長彈了彈煙灰,滿臉陰鬱。
“阿森為什麼要舉報馬得水?”
忽然,周局長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一旁的老田表情凝重,沉思片刻。
“丟軍保帥……”
“他們,他們估計已經猜測到了馬得水暴露了,與其讓我們主動查,不如由阿森主動舉報,這樣既能保住裏麵那條大魚,還能將我們的調查方向引入歧途。”
老田的一通分析,有些道理。
周局長卻微微地搖了搖頭。
“沒那麼簡單……”
突然,周局長正眼盯著老田,問他。
“你對他們兩兄弟為何如此清楚?”
老田看著周局長,遲疑片刻,才緩緩說道。
“周局長一定看過那份檔案,十年前的那份檔案。”
周局長點點頭,他知道老田說的就是十年前田文水除戴雨濃的穀雨計劃,以及後來方城在上海與黑龍會、青鸞等隱秘組織的殊死搏鬥。
“阿森曾經是杜宇生的司機,杜公館還有一位司機。”
老田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說的是阿鬆,也就是戴雨濃的外甥,他死在那場杜公館的火災裏。
周局長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老田。
老田重重的籲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會開車,就是他教我的。我和他是發小,後來,他進了杜公館,我在十六鋪碼頭做臨工,他對我很照顧。”
“隻要有時間,他都會來找我,隔三差五請我搓一頓,其間也給我講了很多關於杜公館的秘聞。其中一次,我們在八仙樓對麵的混沌攤吃飯,看見馬三省領著阿森和馬得水進去,阿鬆就給我聊到了他們叔侄三人……”
原來如此,周局長恍然大悟。
“我認識他,他並不認識我,從我跟著言監獄長進來的第一天,我就在操場裏認出了馬永森,也認出了馬得水。”
“隻是,那個時候的我很單純地認為,阿森因為曾經是軍統特務,坐了牢;馬得水因為和他劃清界限,真正的站在了人民的這一邊來。這幾年來,我還特意對他們兄弟倆多留意,馬得水很是盡職盡責,沒有絲毫的破綻;馬永森也積極改造,從未違紀違法。直到,一個月前,鍾子期找到我,讓我調查調查馬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