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蘭被魯萬秋帶到了審訊室,兩名獄警戰士持槍守在門口,魯萬秋正在給她做筆錄。
魯萬秋問一句,王美蘭平靜地回答一句。
當周局長和方城剛走到門邊的時候,就聽見魯萬秋問了一句。
“昨晚,你確定一直就在自己家中?”
王美蘭沒有說話,門外的周局長和方城也停住了腳步。
坐在審訊椅上的王美蘭沉默不語,眼神深邃地看著魯萬秋。
“王科長,你剛才說你一直在家裏,誰能證明?”
王美蘭輕輕地歎了一聲,緩緩地說道。
“你從軍以後,就再未和你娘聯係過?”
王美蘭的話音剛落,不但魯萬秋一臉蒼白,滿臉詫異,連門外的周局長和方城都驚愕不已,兩人對視一眼,搞不清楚王美蘭這句話的意思。
“你……”
魯萬秋錯愕萬分,緩緩放下手中的筆,神色凝重地看著王美蘭。
王美蘭的臉上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又歎了一口氣。
“你娘昨晚半夜打電話給我,你爹,你爹過世了……”
魯萬秋手中的鋼筆頓時滑落在筆錄本上,墨水濺出,一朵黑色的花朵赫然現於紙上。
“你……,王科長……,你不要擾亂視聽,認……,認真回答問題!”
魯萬秋陰沉著臉,說話卻有些支吾、結巴。
王美蘭看著魯萬秋那張蒼白,又很是緊張的臉龐,想了想,對他說道。
“你是北京人,北京玉魯一脈的子孫。解放前,你就參了軍,入了伍,因為家庭成分被劃為地主,你為了保住自己在隊伍裏的前程,主動和魯家做了切割。”
王美蘭又是苦澀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你不再和魯家有來往,斷了聯係,可是魯家並未因為被劃為地主成分而受到衝擊,畢竟他們還有一個兒子……”
王美蘭的話沒有說完,魯萬秋的眼裏卻陡然湧起一絲怨恨。
“魯家的大兒子,為革命犧牲了,組織部對老兩口特別地照顧,所以你父母才能安享晚年到現在。”
“你爹,昨天下午過世了,急性腦梗……”
王美蘭看著魯萬秋的嘴唇微微有些發顫,眼裏似乎有些濕潤。
“北京魯家,要麼被打成富農、地主,關的關,押的押;要麼遷徙他地,沒個聯係。你娘連個報喪的人都沒有,就半夜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陪她說了很久的話。你爹的後事,我也當夜聯係了北京的同事和朋友,今兒一早就去幫忙去了。”
魯萬秋狠狠地攥緊拳頭,眼神犀利地盯著王美蘭。
“她……,她怎麼,怎麼認識你?”
王美蘭看著魯萬秋,想了想,幽幽地回答道。
“你哥哥,救過我的命。他在海裏拉著我,怕我睡著醒不來,就講了魯家的很多故事,最後他拜托我一件事情。如果,如果他死了,讓我幫著照顧他年邁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