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秘書,車安排好了嗎?”
李部長一臉和善,問門口的龍秘書。
龍秘書敬了一個軍禮。
“報告首長,都準備好了。”
方城心裏一凜,一個“都”字,裏麵還有他根本不清楚的安排。
李部長點點頭,揮了揮手。
“你和方處長坐一個車。”
龍秘書點點頭,站在了方城的身邊,隨著李部長慢慢地往樓下走去。
公安局大院裏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似乎是丁沉舟刻意做過安排。
夜色朦朧,秋意愈寒。
大院門口停放幾輛車,幾名一身灰色中山裝的便衣特勤站在車門前。
“你搞這麼大的陣仗?”
李部長回過頭,看著龍秘書,眉頭微微一皺。
“首長,您知道,上海這段時間敵特活動猖獗,為了首長的安全……”
龍秘書的臉稍稍紅了紅,但是他還是堅持要加強警衛。
是的,周天德都能是敵特,又能絕對信任哪一個人呢?
更何況,李部長要出去見的人,是一個連龍秘書都不清楚身份,更不知道底細的人。
李部長想了想,沒有再堅持,對龍秘書來說,這些安排既是組織原則,也是他的責任。
李部長坐的中間那輛車,後麵的車上是特勤人員。
前麵開路的車是龍秘書和方城,他們倆人坐在車後排,一名司機,副駕駛是一名特勤同誌。
在方城上車的瞬間,他透過汽車後視鏡,看見後麵李部長的車突然又上了一個黑影,一頂圓帽幾乎籠罩了整個頭,一身灰色的長衫,還裹著一條黑色的圍巾。
方城甚至沒看清楚那個人黑影是男是女,汽車啟動了。
“方處長,我們走哪邊?”
坐在方城邊上的龍秘書一臉和善,帶著淡淡的笑容,側臉問方城。
方城看了他一眼,抬手朝公安局大門的右邊指了指,沉聲說道。
“神醫巷。”
龍秘書立即拍了拍開車同誌的肩膀。
“同誌,往神醫巷去。”
三輛車一路前行,路邊三三兩兩的燈光漸漸亮起,夜色越來越深。
剛入夜的神醫巷很冷清,冷清得讓人懷疑,白天還是人聲鼎沸的街道,此刻卻是黯淡無光,陰冷無比。
是的,所有光鮮的背後都藏著一份不為人知的落寞。
車停在巷口,方城和龍秘書下了車,站在巷口等著李部長。
李部長的車停了,他卻沒有下車。
龍秘書走了過去,正準備去拉車門,卻突然愣了愣,連忙縮回了手。
方城微微皺了皺眉,他能夠猜想得到,李部長的車上一定有人,很神秘的人物。
他們在談話,估計還未談完。
龍秘書退後幾步,轉過了身,眼神警覺地看了看四周。
方城站在車門邊上,也轉過身,臉朝著那條寂靜無比的青石巷道。
神醫巷兩邊的診館和藥鋪都已經關了門,一片片的木門板緊閉,有些二樓的燈光亮著。
昏黃的光線灑在冰冷的青石路上,那抹溫暖仿佛被那冰寒的路麵吞噬。
終於,李部長下了車。
隻有他一個人下了車。
龍秘書連忙走上前,把車門一關,走在李部長的身後。
李部長走到巷口,方城立即轉過身來,輕聲對李部長說道。
“他,就在裏麵。”
李部長微微地笑了笑,點點頭,抬起腳步跨進巷口。
巷口是一座拱形的青石牌樓,一塊青石匾鑲在牌樓正中。
匾額上陰刻兩個字:
懸壺。
懸壺濟世,杏林佛心。
原來,這條巷本名叫懸壺巷。
神醫懸壺,才是人間大善。
隻有神醫,若無杏林佛心,那又有何用?
一個人有天大的本事,若心中無正義,那和地獄裏爬出的惡魔沒有區別。
走進神醫巷的隻有三個人。
李部長,左右兩邊跟著的是方城和龍秘書。
方城沒有回頭看,因為他清楚,那第三輛車上下來的特勤人員一定會根據現場的地勢、形態進行布防和警戒。
三人的腳步很慢,很慢,清脆的腳步聲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回響。
秋風吹拂,石板路上散落的金黃的樹葉竟然飛舞了幾片起來。
瑟瑟秋風,煞煞秋意。
“他一直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