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匠意外得知後,並沒有訓斥過多,隻是多次替我打掩護,背後便訓我,讓我學會隱藏,打鐵匠的好意,讓我學會了閉嘴。
打鐵匠消失後,我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沒人管的存在,比之前要好的,好歹還有一間打鐵鋪遮風擋雨,鎮民對普通的鐵具需求不大,得到些許微薄的積蓄,我隻能一頓飽一頓餓。想要當個敗家子,打鐵鋪也差不多是家徒四壁的景象,就算想要敗也敗不到哪裏去。
在當了一段時間的蕩來蕩去的孤魂野鬼後,跟打鐵匠交好的屠戶高不忍心便讓春桃每日給我送食物,卻再也不說讓我給他當上門女婿。其實我要真是個男兒,去給屠戶高做上門女婿也不虧,問題是我心虛,自個還不清楚自個的事,軟飯好吃我也吃不上。
為了活路,我不得不到鎮子後麵有著辰榮義軍的山上采草藥賣給回春堂的玟大夫。但每次賣給玟大夫的基本都是些普通的草藥,所得的銀兩並不多,卻也讓我知足了。
其實我不太願意接近回春堂的玟大夫,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跟玟大夫靠的太近,會有麻煩惹上身。玟大夫在鎮上的口碑很好,早些年收留了一個上過戰場的西炎士兵,又收養了兩個戰場孤兒,分別叫做麻子和串子。
麻子為人憨厚老實,一根筋不懂變通,串子高高瘦瘦,機靈油滑,心氣也高,每次見到楊柳總要仰著鼻梁,看人不起。所以每次賣藥材給回春堂的時候,楊柳總習慣找麻子或者老木。
賣了草藥,有錢便有了活路,便每日重新練起了劍,高深的劍法不會,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這些,便每日在後山的一處瀑布旁練習瞎琢磨出來的刺劈撩掛這些基礎門道,如此循環反複,這也讓我的身體對劍有著肌肉記憶,就好像回到了過去。
直到我在一次采藥的過程中,偶發惻隱之心,在西河邊撿到了一個人,一個滿身傷痕累累的乞兒,然後我的命運便開始發生了變化。就好像冥冥之中,老天要把我跟回春堂的人連接在一起,不,準確來說是老天要把我跟玟大夫連接在一起。我也很好奇玟大夫,一個靈力低微的高等神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需要老天這般關注。後來玟大夫的身份浮出水麵,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惹到了什麼。
了解多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氣運造成的,氣運之子要麼牛逼轟轟,要麼命運坎坷,而我不過隻是這方世界的路人甲,隻是一個打鐵匠撿回去的野孩子。跟氣運之子惹上關係,氣運之子可能不會有什麼事,但我一個路人甲肯定是好不到哪裏去的。
這也讓我感官上很不爽,在氣運之子的故事裏,所有人都是浮萍一樣的陪襯,風花雪月的背後,是一個個浮萍一般的普通人人生的無盡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