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下神明的一指後,他就已經站在了名為‘世界’的舞台的聚光燈下。聖耀教團,原初神使,還有不知道大大小小多少勢力打探著他的消息,嚐試各種方法與他接觸。不如說正是因為國家的保護,他才能夠相對安穩的度過這過去一年的日子,不是嗎?”
言瀧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反駁。
“在言牧雲蘇醒後的第一堂課,學院就已經告訴了他這個班以後要做的事,以及要承擔的代價,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包括帝昊天,月曉,林晗他們,甚至是你自己,不都是因為想要力所能及的做些什麼,才同意加入精英班的嗎?包括他們現在在方舟上執行任務,哪個人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哪個人不是下定了決心?”
“走上這條路,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能做的,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全力給你們支援,確保你們的安全。甚至就連這柄匕首,也不過是我們想要盡可能挽回損失的一層保險。”
諸葛向明歎了口氣,將漂浮在半空中的鉛灰盒子合上,遞到了少年的麵前:“不管怎麼樣,先收下它吧。如果你覺得我們是錯的,那就永遠不要使用它。”
血脈相殘,不論以任何巧妙的理由粉飾,不論披上多麼偉光正的外衣,放在世界上任何文化背景下都是極為殘忍的行徑。
諸葛向明到最後也隻是給了少年一個選擇,而沒有命令他做什麼。
言瀧突然笑了,帶著些許冷意的輕笑:
“如果我不收下,你們是不是會把它交給我爸?”
老人沒有說話,但表情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些許觸動。
死死盯著他的言瀧注意到了這一點,嘴角微微翹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戾:“我明白了。”
他伸手將空中的鉛灰盒子抓了下來:“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會好好練習使用它的......作為一道保險。”
話音落下,言瀧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門“砰”的一聲關上,房間裏重新陷入沉寂。
青花茶盞平穩地飛起,懸停在諸葛向明的嘴邊,他微微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樣做......真的對嗎?”一個沉靜的女聲突然響起在老人的身後。
這是一個身穿休閑常服的中年女子,麵容較好,鼻梁上架著一副紅色細框眼鏡。她並不是憑空出現在辦公室裏,隻是刻意掩飾了自身的存在,讓言瀧沒有注意到從一開始就站在諸葛向明背後的她。
老人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反問道:“你說說哪裏錯了?”
中年婦人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臉上最後隻餘下一絲悵然。
是啊,這說到底隻是一道“保險”,一種盡可能挽回“損失”的手段......盡管不是那麼光彩。
“跟白永寧說一聲,言瀧同意了,讓他開始安排試驗場地吧。哦對,還有柴伊教授,讓她作為觀察員全程監督試驗過程。這柄匕首的效果實在太過邪異,我們絕不能讓那孩子出任何意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