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和笑是每個人生活中,必備的兩樣東西。
但藏花閣的姑娘隻有笑容,因為眼淚早經幹涸。
進了這裏隻有兩條路要麼接客,要麼死。
為了活下去,我學會賣弄風騷、挑逗招客,在這一眾姑娘中我的詩詞是最好的,這讓花媽媽對我高看了一眼。
我的到來,對牡丹來說是個小小的威脅,花媽媽為了掩蓋我肚子上的疤痕故意抬高我的身價,讓牡丹誤以為她在培養一個新的花魁,因而處處與我作對。
其他姑娘也開始討厭我, 我經常被男人折磨的狼狽不堪,他們出不起要我身子的錢,便拿酒水懲罰我,一定要我喝到吐的昏天黑地,才肯停手,他們花了銀子,我本該受他們的作賤。同桌的姑娘鐵了心看我出醜,非但不勸,反而一直慫恿。
這日,姑娘們吃過早飯,並梳妝打扮好,準備開門迎客,幾人匆匆上門,黃衛見是熟客,諂笑著說:“什麼風把您位爺請來了。”
領頭人瞟了他一眼,說:“叫花媽媽出來說話。”
黃衛諾諾點頭,匆忙請了花媽媽出來。
花媽媽一見來人,花枝招展的迎上來,滿臉堆道:“我說今早喜鵲在叫,原來是貴客上門。”
領頭人被她說的心花怒放,道:“花媽媽說笑了,今日府上宴請貴客,媽媽安排幾位姑娘作陪。我家主子說了,牡丹姑娘是一定要到的。” 花
媽媽回道:“牡丹是我的心頭肉,輕易不出門赴宴。上次已經和阿老爺說過,隻此一回,怎麼又來請了?”
領頭人知道花媽媽假意推脫,遞上一袋沉甸甸的銀子,笑說:“媽媽哪裏知道我們底下人的苦,老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若辦不成,我們定要挨一頓板子,媽媽也疼我們一回吧。”
花媽媽甩了甩手帕,接過銀子道:“憑咱們的交情,也不能讓你受苦,那就讓牡丹再去一次,你和阿老爺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領頭人聽到這話,喜上眉梢:“老爺說,這些隻是定金,今夜事情辦成了,明日大大犒賞姑娘們。”
花媽媽道:“我可不是為了銀子。”
聽聞晚上要去阿府赴宴,牡丹氣不打一處來:“阿老爺為人粗俗殘暴,我上次去吃了不少苦,媽媽說過不再送我去那個鬼地方,為何又......”
牡丹還未說罷,花媽媽已露出不可耐煩的神態:“你真是改不了小姐脾氣,在我麵前還端著架子。這裏的姑娘哪一個沒遇到這種事情,你給我牢牢記住,身在賤籍就得忍耐,就算你爹娘死了,今日你也得去。”
牡丹知不能推脫,便說:“我又沒說不去,隻求媽媽讓青梅陪我去。”
今日是自我泉州來第一次外出,我默默穿上簇新的衣裙,杏白坎肩綴著青綠流蘇穗子,湖色裙擺,看起來清新淡雅。
我隨幾位姑娘一起上了馬車。一路上牡丹並不言語,眉間有鬱色,其他姑娘見這般情景,也不便開口,一路無言
泉州城城本不大,不多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我抬頭望向頭頂的匾額,頓感五雷轟頂,當日白芷受辱的情形又一次浮現在我眼前,我的淚水充滿了眼眶,渾身顫抖起來,身旁的姑娘察覺到我的異樣,忙偷偷拽了拽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