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們兩個騙子!神棍!再不滾蛋就報警抓你們!”
郊區一幢豪華的別墅內,突然響起一陣怒喝之聲,然後衝出來一個中年人和年輕人,中年人手中拿著把桃木劍,年輕人拿著個八卦鏡,兩人沒命狂奔,猶如喪家之犬一臉狼狽。
別墅內追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他左手拿著雞毛撣子,右手拿著菜刀,追到大院子麵前,看到那兩個人跑得沒了影,恨恨的揮了揮菜刀:“哼,算你們跑的快,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說我家有鬼,幸虧我回來的早,不然父親不就被你們給騙了。”
中年人與年輕人跑到大馬路,眼見後無追兵,這才在一個公交站牌前停下休息,直到沒那麼喘了,中年人才甩一把汗,後怕的道:“媽呀幸虧跑的快啊,不然真被砍死了,那家夥真是留洋博士嗎?怎麼我看像是個殺豬的?”
年輕人埋怨的道:“表叔,都怪你,居然胡言亂語說人家會有血光之災,人家能不砍你嗎?”
中年人訕訕的一笑:“不說得嚴重一點,這些有錢人哪肯掏錢啊。其實那個老頭已經相信了,怪就怪那個留洋博士回來了。唉,現在的人越來越精越來越不好騙了,這行飯,也越來越難吃了。”
年輕人翻了翻白眼,看著中年人沒說話,心裏卻在嘀咕:“吃這行飯的,也就你混得最差了,我跟在你後麵,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
年輕人叫許銘,是華夏京都市人,農村出身,家裏條件普通,甚至可以說算是貧困,目前是京華市一所叫京明的大學的大三生。
中年人叫賴二毛,京華市人,是許銘的一個遠房表叔。他在許銘學校附近,開了家不足十平米的店。主要就是給人算命占卜看手相,偶爾也會給人家看看風水,甚至哪家鬧鬼了,也會一本正經的提著把桃木劍去驅鬼。他經常自吹自擂說自己通靈通神通鬼是個靈媒,其實,他就是一個神棍。
在許銘學業之餘,表叔便讓許銘過來店裏當自己的助手,每個月給許銘發點生活費。為了那點可憐的生活費,許銘不得已之下經常和這個神棍表叔出去招搖撞騙。後來被學校的一些學生知道,於是許銘便多了個綽號:小神棍。這是個令人恥笑的稱呼,許銘甚至懷疑,自己念了三年大學連個女朋友都沒找著,是不是和這有關。
如今的神棍,基本上就是靠瞎蒙而活。運氣好的,蒙對了,就吃香的喝辣的;運氣不好的,蒙一次錯一次,那就溫飽問題都難以解決了。表叔顯然是屬於後者,他很少有蒙對的時候,所以導致他的店剛開張的時候門庭若市到現在的門可羅雀,以至於每個月到了交房租的時候,房東都找不到表叔的人。
這不,眼看還有三天就又到了交房租的日期,今天表叔就帶著許銘出來打算忽悠一筆房租。本來一切挺順利的:那個看起來很有錢的老頭被表叔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心動了,相信自己家中有鬼,肯出一大筆錢讓表叔驅鬼。結果老頭的留洋博士兒子回來,氣惱的將表叔許銘給趕了出來。
八月的太陽還是很毒,像火爐一樣灸烤著大地。表叔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被汗水差不多快浸透的半截煙頭:“唉,房租看來是泡湯了,我可不想三天後麵對房東那老娘們殺豬般的聲音,店裏是不能去了,我得躲一陣子,銘子,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回家一趟。”許銘想了想道,這個暑假差不多一半時間都跟表叔後麵裝神弄鬼,每天不是被人喊打喊殺,就是被人稱作騙子要報警抓他們,許銘已經身心疲憊,日子如此難混,他有點想家了。
表叔點點頭,見許銘皺著眉摸了摸頭,便問道:“怎麼了銘子,你的頭還疼嗎?要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看是天氣太熱了,過幾天就好了。”許銘翻了翻白眼:我倒是想去醫院去看來著,關鍵您老人家已經三個月沒發我薪水了,看醫生難道不要錢啊?
表叔再次點頭,從兜裏摸出四張一百的,兩張五十的:“回家看看父母也好,回家也得要路費,幸虧三天前給人看風水忽悠到五百塊錢,咱們二一添作五。”
表叔果然仗義,僅有的五百塊,一人分了二百五。這時正好來了兩輛公交,兩個二百五,不,叔侄兩個分別上了兩輛公交車,暫時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