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條路,為人們遮擋陽光。每一條河,映著她美麗的模樣。每一個村莊,樹茂村旺……”尼德哼唱著小調,趕著馬車緩緩前行。
“你這哼的是什麼?”巴巴圖爾坐在旁邊問道。
“這啊,這是平原上特有的歌謠。”他抖了抖馬韁繩,“在這裏的人們會把樹看成是平原的脊梁,認為它們為平原帶來了動感,賦予了生命,所以會用很多詩歌和小調兒來描繪它。我經常到各地行商,順便也就學了一些。”
馬車的輪子隨著尼德口中的節奏翻滾過小石子,不時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路德羅斯仰麵躺在馬車後麵的絲綢上,此時他嘴唇微啟,呼吸輕穩,就那麼悠閑的睡著。銀白色的發絲隨顛簸輕輕地向兩邊滑落,但並沒有打擾到他的美夢。在馬車後麵的兩個角落裏分別坐著賽德菈和克裏絲,她倆早已脫下了披風而換成了樸素的服裝,商隊的護衛則在旁邊隨行。
“可惜不能用塔拉角去為你伴奏。”巴巴圖爾見尼德唱完了便說道。
“哦,塔拉角,我知道。”尼德又說,“我在草原上見過幾次,用它吹出來的聲音很渾厚,可好像有點不適合這種輕緩的歌謠吧?”
“塔拉角也分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形狀細小的也可以吹出悠揚的聲音。”巴巴圖爾說道。
“是嗎?可惜我嚐試幾次後也吹不響它。”
“那是很講究技巧的,”巴巴圖爾接著說,“曾經有幾個外境的人憋得臉通紅也沒吹出來一聲,當然那都是在我小時候的事情了。”
“我相信你現在也能很好的吹奏它吧?”
“嘿嘿,很多年沒碰過那東西了,不過應該沒問題。”巴巴圖爾笑了笑,拍著尼德的肩膀又說,“以後有機會的話我給你吹上幾段聽聽。”
“保證?”
“當然。”
“那我就滿懷期待了。”尼德笑的很親切。
巴巴圖爾晃了晃腦袋,一副高興的樣子。
“一個滑稽胚子還有得意的餘地嗎?”賽德菈坐在後麵譏諷道。
“你從後麵就看見我在得意了?”巴巴圖爾也不回頭。
“當然,憑你那卑賤的性格我就能猜到你此刻在笑著。”
“你敢肯定?我覺得你隻是喜歡扭曲我的人格罷了。”
“連承認的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人格,這是屬於你的卑賤的笑話嗎?”賽德菈說道。
“拜托,你怎麼能證明我為了尼徳一個小小的誇獎就能得意的笑起來?”巴巴圖爾問道。
“他笑了,賽徳拉,我看到了。”克裏絲坐在另一邊不停地把玩著手裏的匕首,語氣和那匕首一樣冰冷。
“看,你是隱藏不了的,你狡辯的樣子在克裏絲眼裏一定很白癡。”賽德菈又跟隨了一句。
巴巴圖爾這才回頭看了看,克裏絲隻是點了點頭,他一時啞然,張著嘴呆了一下。
“算了,在我們的老朋友尼徳的麵前,我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他歎氣說道。
尼德這回拍了拍巴巴圖爾的肩膀。
“你倆那鬧別扭的關係什麼時候能改掉?”他笑著問道。
“嘖,天生的,怎麼改?”巴巴圖爾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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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到黃昏,才接近了酒館侍女所提到的那片森林。正如她描述的一樣,很大很深,並且覆蓋連接了附近的山坡。一條小路一直延伸到林中深處,盡頭無法看到,那裏已被黑暗籠罩。
“好大一片林海啊。”巴巴圖爾喃道。
他們從小路緩緩進入森林之中,道路變得更加狹窄。兩邊很多粗壯的樹幹高高聳立,搭起綠蔭幾乎遮蔽住所有陽光,隻在路的上方留下了一線天空。隨著逐漸深入,周圍更加幽暗蒼翠,並能感受到林中那泥土的清新氣息。兩邊的樹上也會經常出現“唦唦”的聲音,令他們不時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