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太陽正好掛在天空的頭頂的位置,這曬下來的熱量讓人也感覺到一絲煩悶了,翻開老一輩祖宗的書籍,裏麵基本都在說明人們都討厭“酷熱”這個詞,要麼就是汗液把衣裳粘的黏黏糊糊,要麼就是把一杯涼爽的酒變得燙破嘴皮。
不過奇怪的便是這個,有些時候,人們會因為分散了注意力而忘去了炎熱,比如喝到了一碗好酒,比如吃上了二兩牛肉,又比如抱著美人在客棧裏假裝得山大王的豪邁罷。說的也是巧了,陽江城的一家酒樓便同時有了這三等事例。
有美人,有酒,有牛肉,有官,有賊人,有大王,有說書先生,有衙門。
“砰”
有人在外頭重重往下跳了一刹那,聽著像是下了一匹好馬。
“呼呼”
這好馬在大口呼吸。
“客官,裏邊請”
小二吩咐著,把馬拴到馬棚裏好吃好喝供起來。
這年頭也出現了一些有眼力見的人,小二看到這麼個靚麗壯碩的馬,自然覺得來光顧的客人是個大官人了,就算這不是官人,哪怕是個沒錢的流氓,也可以用這好馬來抵債,怎麼想也不虧。
嗬,這客官也是這麼想的。畢竟這馬是一匹流浪馬,被一個沒眼睛沒腦子的假瞎子給糟蹋丟了,順來在路上當個舒服的床鋪也罷,再綁上一塊木頭在馬背上,躺著很是悠閑。再者說,這好馬就算被抵押了,也不關他的事。
“吱呀”
門開了,走進去一個帶著鬥笠的……表麵閑人?反正看著是這麼回事。
“嗒嗒”
有些門道的老鞋匠坐在門口的位置,聽別人鞋子踩地的聲音就能判斷這人是不是個官,聽到這個音色,他們感到遺憾————這人是個浪子!
陽江城是個奇怪的地方,官人多,名人多,詩人也多,但實際上,流氓更多。多到無法計數,多到魚龍混珠。他們有幾個互相看順眼的,就拜了把子,成立一幫派,相比那些真正教人學術的派係,他們這種流氓組織的派別隻能叫做“娃娃群”
隻有娃娃才會不計後果,隻有娃娃才會沒有認知。
所以,在這一群燒殺搶奪的流氓群中出來了一些所謂明白人,自稱自己是天門長老,自稱自己是劍神降臨,可真正能拿得起劍的,還真沒幾個。更多的,其實是靠著一些噱頭來坑蒙拐騙,所以大家很不看好這些看著像衙門,心裏像土匪的野人,
他們有個共同點:和這個帶鬥笠的男人一樣,腰上別著一把鞘,裏麵有沒有劍也不知道:和這個穿蓑衣的男人一樣,吊兒郎當的,沒有一絲文人氣息。所以那些鞋匠自然覺得可惜了。
“夥計,還有位置麼”
他開口了
“有的有的,客官”
掌櫃的眯眯了眼,雖然不看好這個浪君子,但能從這種人身上薅走一筆也算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