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冷哼一聲,心有不忿,“老奴不敢,隻是府中沒這樣的先例,不如夫人還是先請示一下老夫人再來吩咐老奴。”
“老奴人微言輕,後廚大小事可絲毫不敢馬虎半分。”
紅芍早就看不慣老夫人吸血一般,用她家小姐的嫁妝肥吃大喝了,於是她出言冷諷趙婆子。
“既然趙管事隻聽從老夫人的,那便去找老夫人領采買月銀,來我們這褚玉苑做什麼?”
“何況那些補品也是進了小廚房,去哪院兒便找誰,憑誰也該是這個道理。”
若是以前,沈雲錦早就嗬斥紅芍了。
如今她卻覺得紅芍說的不僅有道理,還十分解氣。
趙婆子任後廚管事一職多年,各院丫鬟婆子大多對她高看三分,更有一些阿諛奉承的巴結著她。
被紅芍如此出言回懟,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於是她臉色立刻變得青紫漲紅,胸膛起伏的厲害,言語激烈。
“大膽賤婢,我同夫人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
“你竟如此攛掇夫人克扣老夫人的食材,乃是對老夫人大不敬,若是叫老夫人知道,定不會饒你。”
趙婆子一肚子火氣無處撒,指著紅芍便破口大罵。
其實也是為了說給沈雲錦聽。
自夫人嫁入侯府便接手了侯府中饋,她月月來領府中後廚采買月銀,夫人都極其好說話,今日竟突然轉了性子。
雖然心中有些沒底,但是想起夫人在府中被老夫人和侯夫人拿捏的死死的處境,她心中膽子難免大了幾分。
她覺得一定是紅芍這個上不得台麵的賤婢給夫人出的主意。
即使強撐著硬氣了幾分又如何,隻要搬出老夫人,夫人還不是會乖乖妥協?
沈雲錦冷眼看著趙婆子,待她說完,她猛地將手中茶盞砸向趙婆子腳邊。
“啪……”的一聲,茶杯在趙婆子腳邊炸開,碎片四濺。
嚇得趙婆子連連後退,差點被碎片劃到了手。
“褚玉苑何時由得你在這裏趾高氣昂的教訓我的下人了?”
趙婆子心中暗道不好,她剛剛一時激動,竟然忘了這茬了。
“老奴僭越了,但紅芍說的那些,本也是對老夫人不敬。”
沈雲錦冷笑,趙婆子處處搬出老夫人,不就是以為她怕老夫人嗎?
可趙婆子算錯了一點。
上一世她會,現在的她不會!
“趙管事,你如今月例多少?”
“四兩半。”趙婆子滿不在意,如實回答。
“四兩半月銀恐怕難以滿足吧?”
“人參鹿茸和燕窩等補品,品相相差一厘,價格相差千裏,前幾日我同賬房孫先生仔細核對過,你買的那些品相和價格有很大的出入,且雞鴨魚肉的采量夠各院兒三餐都吃上一遍,且不說老夫人的飯量如何,就是我這褚玉苑的膳食,也不見得日日都有雞鴨魚肉。”
“那麼趙管事你說,那些雞鴨魚肉究竟去了哪裏?不知是進了你們這些下人的肚子裏,還是進了你趙管事的褲腰裏?”
趙管事心中一悸,後背陡然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