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華見到他,心中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個什麼滋味,但是礙於能不得罪人盡量不得罪人的前提下,他還是附和了句:“誰知道呢,過一天算一天吧。”
說完,他又接著道:“王大哥命好,三個兒子能是壯勞力,活著到南邊的可能性不在話下,不像我們這樣一家三口,兩個弱的,打架都打不贏,這能活著走到南邊都是我們的奢望了。”
沐文華十分虔誠的謙虛說著,話音一落,他抬起手來摸了摸發腫的眼睛,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王鐵根這下知曉了沐文華心結,這是在埋怨他剛才沒有幫著他打架,於是立馬解釋:“老弟,剛才沐大叔的做法是太過偏激,但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他又是你長輩,我這...”
沐文華抬起收起,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話,扯開了嘴角笑道:“老王大哥,我可沒指望你能打一把手,揍一頓沐家人,隻是在打架期間,你實在不該拉扯我,若不然,我這隻眼睛也不能遭罪是吧。”
老王瞧著他那隻眼,急忙的辯解:“老弟,我不是想著沐大叔是你爹麼,打你幾下肯定不會下死手,無非就是想發發脾氣而已,誰知道...要是知道沐大叔下手這麼重,那老哥哥我也不能瞧著不是。”
沐文華樂了,從胸腔裏發出了笑聲:“嗬嗬,我在村子裏過的什麼樣,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這些托詞就別說了,說多了傷感情。”
若爹真把他當成兒子,那他今天也不會落的這個下場。以前過往他屬實不想去回憶,也不想在談起。
沉重的話題說完,沐文華轉過身,直接躺在李燕的腿上閉目養神。
晌午鼠群的事情讓大家心悸,吃過飯也不敢多休息,就繼續趕路,朝著前麵的府城奔命。
在啟程的時候,李友碰見了沐文華,一見到他激動的差點語無倫次,揪著他的衣服就是不讓走:“沐老六,你這一聲不響就跑,是不是想借機把我家的工具占為己有?”
這話說的很難聽,希月抖了抖耳朵,當下把手推車上的布袋子扔給了李友:“我們逃命都來不及,要你工具幹啥。”
沐文華原本是想給老王大哥家也造一輛手推車,不過從他們晌午的事情上看,這個車也沒必要造了,還是各自安好逃命要緊。
當下,對著村長道:“工具還你了,你要是沒事我們就要趕路了。”
李友很認真的查看工具,發現一件都不少後,這才放開他們:“哼,算你識相。”
識相不識相的又能怎麼樣,現在可不是在村子裏,他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
不跟他計較,是因為他們一家還要趕路,據說豐懷府以前可是很富有的府城,根據一起逃荒的人說,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到。
他們爭取早點到,買點鍋碗和衣服什麼的,隻是眼下,手頭上還沒銀子。
一想到這個,沐文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