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來,對我一臉媚笑,嬌滴滴說,老公,你來救我啦。他們都壞,他們要灌醉我。
我懶得跟她多話,右手攬住她的腰,再把她左手擱在我肩膀上,一二三,齊步走。這婆娘身材真好,穿著平底鞋,都跟我差不多高。
我扶著她進了一樓大堂,保安什麼都沒問,大概已經見怪不怪了。
電梯裏,Cat一直在胡言亂語,什麼老公我要,什麼再來一打喜力,搞得全電梯的人都盯著我們。我抱歉地笑了一笑,對圍觀群眾解釋道,不好意思,我老婆喝醉了。
Cat一聽這話,馬上不樂意了。她緊緊抓住我的手,大吵大鬧,誰說我是你老婆?我明明是你泡……
我趕緊捂住她嘴巴,這白癡。
好在電梯很快就到了,我拖著她走到房間門口,又從她的包裏翻出房門鑰匙。先把她送進了衛生間,對著馬桶幹嘔一通,什麼東西也沒有。等我把她扔到床上時,她都快成了一灘爛泥。
在這個時候,正人君子的做法,應該是幫她換上睡衣,然後鎖好門離開。可惜,我是個如假包換的小人。
更何況,Cat一直在那裏喃喃自語,老公,我要。
你要,我沒理由不給你的。
Cat的白色背心很好處理,緊身的牛仔褲就有些難脫了。她的腿很長,筆直,但一年四季的,從沒穿過裙子。第一次跟她上床時,我就找到了症結所在。
她的腿上有大麵積的疤痕,觸目驚心,我猜是被開水燙到的。當然,我隻是隨便猜猜。每個人到了二十幾歲,都會有一些不願意提起的回憶,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煩,最好還是閉嘴。
如何承受這好奇,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
況且對於我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把注意力集中到Cat的上半身,就會覺得她很美,像個天使。
讓我驚訝的是,都醉成這個樣子了,她竟然還說了一句,關燈。
半夜裏我突然驚醒,被樓下的汽車防盜器。
Cat租的是一個單身公寓,整棟樓裝修得像酒店,房間裏是一個古怪的格局。四十多平米的大單間,一個尺寸超大的落地窗,再加上小廁所、小陽台、小廚房各一。站在窗前,極目遠眺的話,可以看到一點點海。
我拉開窗簾一角,淩晨三點,夢醒時分。如果早一些的話,會有深夜航班從頭上飛過。我喜歡那一種景象,前麵是兩條光柱,後頭拖著轟隆隆的聲音,像穿梭在雲層裏的巴士。
我轉身到床頭的褲子上摸煙,卻把Cat也吵醒了。她坐在床上說,喂,給老娘也來一支。
我們倆站在落地窗前,一起抽煙,一起沉默,像一對情侶什麼的。隻是光著身子,空調又太冷。
我問,不是說這裏太吵,要搬家麼?
Cat說,不想搬了。
我說,哦。
Cat卻突然說,要不然,我們就湊合著過吧。
我一本正經道,好啊,明早就扯證去。
她把沒抽完的煙扔出窗口,黑暗裏劃出微弱的紅光。然後她一把攢住了我,厲聲道,正經點,老娘不是說笑的。
我齜牙咧嘴道,賊婆娘,要殺要剮,悉從尊便,卻如何拿這些話來嚇我?
Cat手上又加重了力度,我剛要喊救命,幸好她鬆開了。
她說,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褲子都沒穿上,就翻臉不認人。
她咬牙切齒說,鄧雲來,你這狗日的。
我上下打量著她,忍不住笑了。
其實真不能怪我。不是我嫌棄Cat,她私生活稍微有些不檢點,OK,婚後能改就行。說到底,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她正好湊一對。
抽煙,酗酒,不會做飯,這些惡習都在其次。問題在於,她不能生育。
Cat親口跟我說過,她之前打胎的次數太多,已經變成習慣性流產。醫生斷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我是家中獨子,我們鄧家的香火,不能斷在我手裏。
Cat比我更清楚這點,所以我想,她並非真的打算嫁給我,隻是時不時嚇唬我一次,覺得好玩。
我把她摟過來,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抱著我的腰,說,我知道的,就算我能生孩子,你也不會娶我的,對嗎?
我笑了笑說,你的酒還沒散,我去倒些熱水給你喝,好嗎?
她卻拖著不讓我走,繼續道,你不會娶我的,我知道。沒有男人敢娶我的。這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你們男人能花天酒地,我們女人就不行,為什麼?
我歎了口氣,很憂傷地問,廚房裏有刀吧?等會把我那玩意切下來,再給你裝上,好嗎?反正我當了二十多年男人,都他媽的當膩了。
Cat直勾勾地看著我,十秒鍾過後,撲哧一下笑了。
她再一次攢住我,但這次溫柔多了。她說,行啊,在你變成太監之前,老娘再消費你一次。
我拍了拍那不存在的袖子,說,喳,領老佛爺懿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