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語沒有和他對視，她低下了頭，她可能是默認，也可能是默默地拒絕，總之她不想在現在展現出自己的任何情緒。
“你該知道的事情你自會知道。”汐語說。
秦宸感到胸口十分沉悶，“你在測試我。”
“你這麼認為？”
“你在測試我。”秦宸重複確認，他露出一個笑，十分醜陋，“那麼我的測試通過了嗎？”
汐語的指尖不自覺摩挲著腰間的槍柄，“聽著。”她說：“我承認這或許對你不公平。你覺得我在隱瞞你。”
“不。”秦宸打斷了她，“我覺得你不信任我。”
“好吧，你覺得我不信任你。”汐語說：“但這是我能給你最大的信任了。”
“你不願意主動告訴我事情真相，但你卻允許我去尋找真相。我明白，這對你來說，確實是能夠給予給別人的最大的信任。”
“如果你明白了，這件事就翻篇了。”汐語說。
“你想它趕快翻篇嗎？”秦宸故意說，他幾乎是小孩子脾氣了。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空閑時間去浪費。”汐語說。
“你覺得和我說話是浪費時間？”他幾乎開始耍起賴來了。
汐語眼眸一暗，“你很奇怪。”
“你也很奇怪。好吧，你告訴我，你現在心裏在想著什麼？你想馬上開著戰鬥機把克利爾家族的大本營炸成平地？”
汐語笑了，這是秦宸睜開眼來第一次見她笑，他幾乎開始懷念起來了。
“我想馬上把你的頭掰下來，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汐語說。
“你可以這麼做。”秦宸說。
汐語皺起了眉頭，“你在打什麼歪主意？你很奇怪。”她又一次說道。
秦宸說：“我想讓你放鬆一點。”
“放鬆？”
秦宸點頭說：“你太緊繃了不是嗎？你現在神經太緊繃了，對身體不好，你應該放鬆。”
“謝謝你提醒我，你不說我還真沒發覺到呢。”她諷刺道。
秦宸腦子裏突然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承認，這個想法比以往任何一個想法都大膽，他幾乎迫不及待地去觀察汐語的反應，“你在擔心我？”
汐語毫無破綻，“你死了，這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
“你沒回答我。”
“這不是個值得回答的問題。”
“你確實在擔心我。”秦宸緊追不舍。
“你有自戀的權力。”汐語換了個站姿，她眼裏的笑非常完美，無懈可擊。
秦宸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笑容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承認，在此刻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汐語還是汐語，她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她隻是心裏麵多了一些東西，又少了一些東西。但她還是她。
“我去休息了。讓韓子來照看你，他會喜歡聽你說那些廢話的。”汐語搖了搖頭，走出了門去。
“汐語。”秦宸叫住了她，“謝謝你。”
“耳朵已經聽出繭了。”
汐語離開房間後不久，韓子果然走了進來。他滿臉意外，用手指著汐語的背影：“怎麼回事？”
他關上了門，來到秦宸的床邊，他坐在椅子上，聲音壓得很低：“她終於正常了，你和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之前不正常嗎？”秦宸問。
韓子不敢回想，他嚇得渾身哆嗦，“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