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裏麵隻剩下了我母親一個人,她一個人照顧我,收拾著整個家,感到很疲憊,自然,她的病情加重了。”秦宸說。
二人默默地走在一起,月光灑在墓地的墓碑上,投下柔和而安寧的光芒。
最終,他們來到了兩個特定的墓碑前,停下了腳步。
月光照亮了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
第一個墓碑上刻著秦天翼的名字。
墓碑由堅實的石頭雕刻而成,表麵光滑如鏡。月光照耀下,墓碑顯得蒼涼而莊重。秦天翼的名字被深深地鑲嵌在石頭上,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沉澱和回憶的重量。
名字上方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裏的男人麵容線條簡潔而平和,沒有過多的鋒芒和張揚。他的皮膚上輕柔而自然地散布著細微的皺紋,眼神溫柔而安詳,微笑真誠而純淨。看起來是一個善良而又誠實的人。
第二個墓碑上刻著寧明曦的名字。
寧明曦是一個非常美麗的人,有著精致的容顏,然而,照片裏的她看起來非常疲憊,而且悲傷。盡管她的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睛裏卻好像閃爍著淚光。
兩個墓碑前都被放置了一束潔白的百合花。百合花被放置得整齊而莊重。它們的花朵嬌小而富有韻味,宛如純潔的天使降臨人間。每朵花瓣都潔白無瑕,宛若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輝。
秦宸蹲下了身子,拾起了百合花,說道:“韓柔婉又來過了。”
汐語微微側過頭看著他,“她經常來嗎?”
“一周一次,兩束百合花,放在同樣的位置。”秦宸說。
汐語站在墓碑前,靜靜地觀察著墓碑上的照片,覺得上麵的麵容好像有些眼熟,但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們。
秦宸低著頭,看著寧明曦的照片,說:“母親的病情越加嚴重。但她堅決不再去醫院看病,她停了藥,而且瞞著自己的丈夫和九歲的孩子。後來,她開始頻繁地邀請韓柔婉來到家裏,向她瘋狂地傾訴,或者對著她大聲哭泣,她已經將韓柔婉當作了自己的心理醫生。”
汐語站在秦宸身邊,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轉過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秦宸沒有注意到她,他接著說:“後來母親跳樓了。那天我們全家人聚在一起,我們出門逛街,她給我買新衣服,買新鞋子,她看起來很開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秦宸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對韓柔婉來說,她覺得這對我母親來說是一種解脫。她並不是出於惡意去挑唆她。也許她甚至是正因為出於對母親的情誼,才會對她說出那些話,讓她做出這種事。”
汐語緊鎖著眉頭。
秦宸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而且扭曲,似笑非笑,流露出憤怒和憎恨的情緒,但也混雜著愧疚和憐憫,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情變得複雜而沉重。
“我很抱歉,我之前對你撒了謊。”秦宸說,聲音幾乎顫抖了起來,他不敢去直視旁邊人的表情,“那封遺書正是我母親寫下的,並不是韓柔婉假造的。”
他說:“我認得我母親的筆跡,隻是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罷了。”他笑出了聲,自嘲的,充滿了隱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