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不過百米的小巷子擠著十幾戶人家,也是,一個養馬的能住得有多好。
孟津牽著澄兒跟在這位自稱原來是楊府的仆從,李大的身後。
這人說要帶他們回家,不能再讓少爺受苦,決定跟著他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認出二人了,這是個危機,得要解除。
這一路上李大的姿態更為小心翼翼,時不時地向四周看去,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李大知道有人要抓他們嗎,那麼孟津這幾日在城裏為什麼不知道。
從城主府貼出來的各種告示來看,起碼一直到現在,是沒有關於孟津和澄兒的,那他的這副做派是幹什麼?有些奇怪。
一個不大的小院,看見回來人了,有一位婦人從屋裏迎了出來。
孟津狐疑地看向李大,這人可沒說他家還有別人啊。
他摁住澄兒沒有再動,李大好像並沒有清楚遺漏了什麼,就像是家裏來了客人一樣為妻子月娘介紹。
“你還記得嗎,咱們家少爺,這位是孟家少爺。”
咱們家?看來這位婦人也是楊府裏的人嘍。
沒錯,李大解釋他妻子月娘在沒有身孕之前原是府裏的廚娘,有了身孕,夫人仁善,念他倆多年無子,特放了月娘回家養胎。
說到動容之處,那月娘竟流了淚,帶著澄兒也有些傷感,孟津摁緊澄兒的手微微發鬆,目光凝視在夫人微微鼓起的腹部。
四人進了屋子,李大才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康生二十七年五月,月娘診出喜脈,夫人準回家養胎,五月末,月娘突然腹痛,我向夫人告假在家陪伴月娘,一直到六月初,得知楊府全部被抓起來了,我們也不敢出去。”
說著就對著澄兒跪了下來,那夫人滿麵戚容也跟著跪下。
口口聲聲哭訴著自己的不忠不義,對不起老爺夫人,更對不起少爺,讓少爺流落街頭。
澄兒有些不知所措,但孟津一臉平靜。
忠,義有什麼用,底層的螻蟻的忠義不過是多抬一次手,多揮一次刀而已。
“後來呢,沒有人來找你嗎,你怎麼敢來與我倆相認的呢!”
孟津更想從這個馬仆嘴裏挖出一些不一樣的。
“後來,後來聽說是私通異族的罪名,就不敢在城裏呆了,我就帶著月娘出城躲了一陣子,鄉下過得艱難,沒辦法我們才又回來了。”
關於與少爺相認,李大表示他已經做過一回小人了,不能再眼看少爺受苦,他也想給未出世的孩子積積德。
“我們是逃出來的。”
李大可能沒想到孟津會說這麼一句,呆愣了片刻後馬上起誓,神情堅定,言辭懇切。
“我李大如背叛少爺,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孟津笑了笑,好似對李大的行為很是滿意,寬慰說:“你有心就好,不過我們不能麻煩你,你養家也不容易,我們也不能多留,讓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說完就站起身要帶著澄兒離開。
李大,連帶著月娘是百般勸阻挽留,可依舊沒攔住孟津要離開的決心。
無奈李大隻能將他知道的全盤托出,以此挽留孟津和澄兒。
“孟家出了叛徒,是有人貪圖孟家的財富要致孟家於死地!”
孟津錯愕,連忙拽住李大的手臂拉向他,四目對視,直直盯著開口之人。
“什麼意思,你怎麼確定。”
李大怯懦地看向旁邊,囁囁道:“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