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越一行人離開後,龍修便帶著何開陽快步進了城,找了家客棧住下。
一路上何開陽都十分沉默,沒有了剛開始的好奇與興奮,握著龍修的手低頭進了城,進了客棧房間後,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房門口,還是龍修叫何開陽先去躺著休息一會 ,何開陽才慢吞吞的挪到板凳上坐著,並沒有躺在床上休息。
龍修和何開陽是在下午才抵達護萬城的,由於在城門口耽誤了點時間,所以進到客棧時已經臨近傍晚。
龍修下樓去吩咐店小二準備餐食與熱水,順便給何開陽一些獨處的時間,等到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龍修才接過店小二手中的托盤往回走。
還沒等龍修上到二樓,就撞見了在樓梯上慌忙走下樓的何開陽,一時間兩人都定在了原地望著彼此。
此時夕陽的餘暉正透過樓梯旁的窗戶打在何開陽身上,讓何開陽的半個身體都浸泡在了夕陽當中,像披了一件金黃色的薄紗還隱隱散發出一圈圈淡淡的光暈,讓人一時間覺得歲月靜好。
雖然有著黑紗鬥笠的遮擋,但龍修依舊能看清少年此刻焦急的神情,龍修知道何開陽應是誤會了自己要離開,所以才慌裏慌張地出了房門。
歎了口氣,龍修走上樓梯握住何開陽的手把人牽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龍修就放下托盤,坐在桌邊把何開陽拉到自己跟前,想摘下鬥笠看看少年此時的狀態,結果何開陽扯著黑紗不讓摘。
忽然手背一涼,龍修低頭去看發現是一滴水珠正從自己手背上滑落至一旁,在皮膚上留下了長長的水跡。
何開陽再也繃不住了,小聲地啜泣起來:“對不起,我沒想過要給你添麻煩的,我今天就是對那些人做了個鬼臉,我以為帶著黑紗會沒事的,我一直很小心,做鬼臉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掀起黑紗,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還能看見,對不起。”
不知為何,見到少年如此悲傷,龍修有點心疼,當下不再顧及何開陽願不願意,直接把鬥笠摘下放到一旁,手指摩挲著少年的臉龐,為少年拭去眼淚:“今日之事你並無錯,錯的是那些欺軟怕硬的廢物。”
“可是,如果不是,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不會與人打架。”沒了黑紗的掩護,何開陽將頭轉向了一邊,用手臂擋著自己的眼睛,不想讓龍修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
見此,龍修直接腦子一熱把何開陽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讓何開陽靠在自己身上,寬大有力的手拍著少年單薄的背脊,輕聲安慰道:“即使沒有你,我也會與他人起衝突,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無論你做什麼,有無惡意,別人看你不順眼,麻煩就會找上門,好了別哭了,我不喜歡男孩子哭。”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何開陽吸吸鼻涕,把頭頂在男人的胸膛裏悶悶地開口問道。
“不會。”
“那你會不會趕我走?”
“你想多了。”
“那,那你的手痛嗎,要不我給你吹吹,吹完就不痛。”
說完,何開陽直接雙手捧起龍修打架時用的左手,湊到嘴邊呼呼地吹了幾下,吹完還用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掌與手指相連處的關節。
何開陽動作很輕柔,在龍修眼裏看來,仿佛自己變成了一個少年手中易碎的陶瓷娃娃,所以少年這是在關心自己嗎,原來這就是有人關心牽掛的感覺嗎,好像還不錯。
“老大,謝謝你,有你真好”
少年聲音輕輕的,像小貓咪的貓爪一樣撓在了龍修耳朵裏,連帶心都莫名顫了顫。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被下了咒一般,眼睛舍不得從少年身上挪開,手也不舍得抽回來,而且,而且還想讓少年再給自己吹吹,這麼想著,龍修也就說出了口:“手有點痛,再吹吹。”
聽罷,何開陽立即對著男人的手呼呼了起來,著急的問:“現在呢。”
“好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