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迪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冷靜溫婉。他的麵前沒有空酒瓶,隻是眼神裏裝滿憂傷。為什麼遇到令你不愉快的事時,你尋找安慰的不是我的肩膀,卻是一堆啤酒瓶呢?
肖迪的眼睛深邃的像是黑夜裏的大海,表麵平靜卻暗潮湧動。顧欣,我可以給你自由,我不會介意你是否在乎我的感受,你喜歡做的事我不會阻止。譬如,你鬱悶時首先想到的是啤酒,不是我,對嗎?
肖迪冷靜的看著顧欣像喝涼白開似的喝著那種清苦的酒。
顧欣沒說一句話,一直沉默。肖迪也沒說一句話,一直沉默。但是,顧欣從來不了解肖迪,肖迪卻總是能很銳利的洞察顧欣的一切。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嗎?抑或是敷衍與認真的區別?
“給我酒喝。”這是今晚進酒吧開始顧欣對肖迪說的第一句話。很明顯,此時顧欣已經醉了。否則,顧欣從不會向肖迪要任何東西。
顧欣是一直覺得歉疚的,獲得的遠比付出的多的多。顧欣不喜歡這樣,甚至不能忍受。
“你不能再喝了,你醉了。”肖迪盯著顧欣的眼睛,沉靜的說,沒有憤怒,隻是關心。
“你愛我嗎?”顧欣試圖站起,卻倒在了肖迪懷中。
“愛。”肖迪握住顧欣的肩膀,扶住她。
“你撒謊。”顧欣厲聲道。
“我沒有。”肖迪依舊沉靜。簡單的三個字,但每個字都很重。
“真正愛我的人會買酒給我喝。”
肖迪扶著顧欣走出酒吧。
“真正愛你的人不會看著你傷心買醉。”肖迪吼道。這是肖迪今晚以來甚至是和顧欣交往以來第一次吼她。
顧欣愣了。
“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肖迪的口氣又恢複了沉穩。
“我不愛你。”顧欣被街道的風吹的清醒了。
冰涼的風吹在顧欣發燙的臉頰上。
“我不相信。你不是隨便揮霍自己感情的女孩子。”
“我是。你隻不過是我在情感空虛時的一個替代品,懂嗎?”
天空陰沉沉的,冷風吹著顧欣的眼睛,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不懂。我隻知道我愛你。”肖迪溫柔的手掌拭去顧欣已經冰凍的淚痕。
顧欣甩開肖迪的手。
“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癡。我不愛你。對,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是我錯了。我錯了。”顧欣聲嘶力竭,蹲在地上,溫柔的淚水滴落在冰涼的石板上,凝固成無法融化的哀傷。顧欣覺得心都空了。
肖迪也蹲下來,扶住顧欣顫抖不止的肩膀。
“你沒錯。是我太主動以至於你犯錯。是我錯了。給你帶來困擾。”
是道歉嗎?為什麼要這麼卑微的道歉?顧欣分明看到了肖迪眼中的暗淡,那種忽忽閃閃的燭光在持續明亮了好久之後終被大風吹滅那一瞬間毀滅性的暗淡。顧欣從沒有見過肖迪這個樣子。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愛我就是付出你全部嗎?這樣的愛太沉重,我不要,我不要......從此刻開始我拒絕接受。”顧欣哽咽著低聲喃喃,胃裏翻攪的厲害。顧欣一直在堅持,堅持。
“我願意。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就當我是一廂情願好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肖迪脫下外套蓋在顧欣身上,試圖抱起她。
夜越來越寒了。冬天的夜晚總是這樣。空氣總是很稀薄,寒冷卻是徹骨的。顧欣受了觸動,可是卻像防備敵人那樣躲開了。
“我是一個自私的女孩,我是一個邪惡的女孩,我玩弄了你的感情。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走!你走啊!我根本不值得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