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屯西王奶奶家的那個孫女應該是被跟上了,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嘛,我也聽說了,老是往廟裏跑……”
“不過也難怪,這孩子打小就命苦,爺爺奶奶一走,哎……”
“李大媽,你不知道,隔壁村那個獨眼王大爺就說這孩子是個短命鬼,身上跟的東西多著呢,好不到哪。”
陳靈蹲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她們嚼著舌根,張大媽一回頭發現陳靈蹲在後麵著實被嚇了一跳,立馬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李大娘,並使眼色的告訴李大娘陳靈就在她的在後麵。
這個李大娘是村裏有名的潑婦。發現陳靈在後麵偷聽,從剛開始的羞愧很快轉化成憤怒,立馬罵到:“你這個沒人要的小賤蹄子,小啞巴,把我嚇一跳,沒事別出來晃悠,別把你身上不幹淨的東西帶進我們這裏……”
陳靈蹲在角落裏默不作聲,張大媽也覺得李大娘說話難聽,便要強行拉走她,臨走李大娘像是不解恨,還朝著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然而蹲在角落的陳靈還在低著頭用樹叉畫著什麼,最後隻見她在地上畫的U字上平靜的劃了一道,便離開了這裏。
陳靈居住在陝西省四線城市一個偏遠的鄉鎮裏,這座小鎮雖比不上大城市的繁華,倒也靜在其中。經過幾千年歲月的沉澱,再加上曆經各種動蕩時局的洗滌,久而久之也衍生出一套屬於這座小鎮獨有的風土人情。
雖說是小鎮,即使白天走在這裏,也很難看到年輕人的身影。整座小鎮中老年人居多。
小鎮裏的高樓大廈屈指可數,大多都是六七層的樓房,空曠的街道,高溫沉悶的天氣,麵對隨時會吹來鋪天蓋地的黃風,以及空氣中到處可以聞到的土腥氣,讓小鎮裏的每一個人都顯得沒有活力。
街邊小攤參差不齊的吆喝聲,偶爾也會夾雜著汽車鳴笛的喇叭聲,這便成為小鎮裏蘇醒的唯一標誌,一旦高峰時期過去,小鎮又如同沉睡般一樣,陷入了寂靜。
這座小鎮除了鎮中心偌大空蕩的廣場外,也沒有幾處可以展示的建築標誌,一到晚上8點左右,街上更是杳無人煙。雖然也有路燈,但不免有些淒涼。在我看來,安靜便是它獨有的情懷,這座小鎮更像一個靦腆自律的獨居女孩,有著自己的生活節奏,享受著獨處的愜意,蝸居在家裏,品一杯美酒,瞭望著遠方的風景。
陳靈的老家在郭家屯,位處於小鎮的東北邊,這裏被四麵黃土高坡環環圍繞,除了蒼穹中變得發黃的天空,便終日隻剩下漫漫無盡黃沙的呼嘯聲。
通過郭家屯裏有一條很原始的土路,你們幾乎很難想象到,一條細窄的土路上,兩旁確是百米多高的峭壁,維持道路的安全也僅僅靠幾根簡單的木樁作為防護。由於這條道路太過彎曲,又加上整條道路坑坑巴巴,小的深坑不計其數,大的深坑要比兩個輪子都寬,除了特別熟悉屯子路線的人,其餘人也很少會進入。
曾經,經過鄉政府的大力宣傳,也會有很多慈善家要幫助修路,但是由於工程量太過龐大,漸漸的也都打了退堂鼓。久而久之,這裏的土路成為貧困村莊標誌的教材。
陳靈今年十七歲,她身型單薄,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內向自卑的性格讓她越來越孤僻。她沒有別的孩子對各種新奇玩意的欲望,也沒有這個年齡小姑娘該有的懵懂青澀,更沒有想要出去闖蕩的想法,終日一個人悶悶待在屋裏。由於她生性怪僻,不愛言語,高一那年因為校園欺淩便早早的輟學回家。
輟學之後便與年邁的爺爺奶奶在屯裏留守,陳靈的父母去其它城市打工,在她兩歲的時候,父母便外出務工,除了一年中偶爾幾次電話打給陳靈。
剛開始她還爭著搶著和父母說幾句話,由於山裏的信號不是很好,電話的兩邊一麵是急促的說著話,另一麵是陳靈爺爺和奶奶反複重複著那幾句啊……啥……啊……哦……
就這樣漸漸的電話也很少了,每年陳靈的父母會把為數不多的生活費轉交給她的表叔,再由表叔轉交給陳靈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