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湛藍的高空萬裏無雲。
宋溫文呆呆看著窗外,眼淚無聲落了下來。
“啊”一聲孩童的叫聲把溫文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回頭看,卻發現宋歲言不見了。她急忙起身尋找,卻看到孩子坐在地上,一個穿著挺拔的西裝的男人正要把他扶起來。
宋溫文急忙走過去,粉嫩嫩的小朋友看見媽媽過來,不由委屈起來,叫了聲媽媽,宋溫文馬上把孩子抱在懷裏,並細聲問道:“有沒有摔痛?” 孩子搖了搖頭,怯怯地看向男人的褲腳,宋溫文這才發現,男子的灰色西裝褲有塊大大的咖啡漬。
“對不起,先生,我家孩子把你的褲子弄髒了。”
薛乾一撥了撥褲腿,皺了皺眉頭,“沒事。”說完便打算離開。
“要不你留一個聯係方式給我,我把西裝的幹洗費轉給你,你看可以嗎?”
薛乾一轉頭,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了很長的時間了,這時,他才發現這個母親很年輕,一點都不像是個媽媽,反而像一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不用了,小事。”說完,便離開。
宋溫文抱起自家的孩子,回到座位,看到孩子怯生生的眼睛,想要責備的話,頓時吞進了肚子,她摸摸了歲言的頭發,把他攬入自己的懷裏。
“媽媽,我隻是想要去叫阿姨幫你拿一杯牛奶,喝完牛奶,你就可以和言言一起睡覺覺了。”歲言奶聲奶氣,言語裏還帶著啜泣。
宋溫文聞言,把孩子深深的埋進自己的懷裏,自從聽到父母因車禍去世的消息,便一直沉浸在悲傷當中,把歲言忽視掉了,忘記這孩子是多麼的敏感,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給這孩子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一時間,溫文內心充滿了自責。
“謝謝我的言言,媽媽不喝牛奶,隻要我的言言,所以言言去哪裏都要告訴媽媽,好嗎?”
“對不起,媽媽,我下次不會亂走了。”小歲言用小小的回抱住宋溫文。
飛機落地,兩母子拖著各自的行李箱下了飛機。
“等一下就要見到舅舅啦,言言開不開心?”
“開心!可惜每年隻能見到舅舅兩次,這一次可以看久一點嗎?”小歲言抬起頭,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嗯嗯,”宋溫文摸摸小歲言微卷的頭發,想起這次回國,竟然是奔著父母的葬禮來的,內心不由絞痛在一起。
“姐,這裏!”宋斯槐在人群中向溫文母子揮手。
“舅舅,舅舅!”雖然拉著小行李,但是宋歲言還是一蹦一跳地跑向宋斯槐。
宋斯槐看到可愛的小外甥,連日的勞累悲痛,才有了一絲消散,緊蹙的眉眼有了些放鬆,他笑著一把抱住了 宋歲言,“我的言言半年不見,又長大啦!”
“我有好好聽媽媽的話,乖乖吃飯,長高高哦~”小歲言奶聲奶氣的話,瞬間融化了宋斯槐的內心。
“言言可真棒!”宋斯槐看見走過來的宋溫文,臉上憔悴蒼白,雙眼紅腫,心中不禁一沉,“姐。”
宋溫文扯了扯嘴角,“這幾天辛苦你了。” 看著一直不喜歡西裝的弟弟,今天穿了黑色西裝,領帶處有幾處皺褶,應該是從公司那邊趕匆匆過來的。弟弟以前一直都是意氣風發,像那夏日的炙熱的陽光,父母的驟然離開,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他仿佛一夜之間長大,那緊閉的嘴角愈發像父親了。
“手續都辦好了,明天就舉行儀式。”
“嗯。”
小歲言不知道媽媽和舅舅在說什麼,怯生生的眼睛望著他們,心裏仿佛感知到了媽媽和舅舅的傷心,他不由抱緊舅舅的脖子。
宋斯槐抱著宋歲言和宋溫文上了車。
看著窗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近5年來,她極少回國,對自己的父母虧欠很多,甚至他們到最後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外孫,一想到這裏,她就後悔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