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滅朝劫(1 / 2)

夻曆1877年。

民間發生了特大饑荒,史稱丁卯奇荒。災荒前,最後一個封建帝國大崎政府正式走向滅亡。此前,大岐帝國因利益,要求大麵積種植鴉片,導致糧食播種麵積減小,糧食收成銳減,國庫存糧不足。種種原因,導致這次的饑荒成為有史以來最大的饑荒。

大地布滿裂痕寸草不生,屍殍遍野,盈野白骨,百姓易子而食。北方旱災,南方水災,全國大麵積顆粒無收。百姓食樹皮、草根為生,各處饑黎,鬻妻賣子流離死亡者眾,百姓揭竿而起。

廖村是個不過二、三十戶的小村莊,但是因為在幾個商業繁華的大鎮的樞紐地段,所以村民做客商來往的生意,也一度算是富足。可是現如今的廖村,了無生氣。女人孩子能賣的都被賣了,即便這樣,他們能換來的糧食和飲水,也不足以讓他們撐過這次災荒。所有的動物都已經吃了,到處都充斥著無人清理的垃圾臭味。

祠堂裏的二、三十個男人,他們目光空洞的坐在牆邊,那場景,似全村男人都在等著死亡的降臨。往昔這個時節,農地裏都是蟲鳴,山間偶有鳥獸叫,村裏的雞鴨也會嘰喳不停,偶爾夾雜上幾聲狗叫。如今,靜謐得如同一潭死水,這久旱之地,大概連螞蟻蟑螂都死絕了。

天亡大岐,但百姓何辜?

老者雙手戰戰巍巍的將地上的枯木一根根拾起,他不慌不忙的架起柴堆。盡管他的氣息已經有些不連貫,呼吸隻有出氣,沒有進氣。可是,他還是努力的吹著火折子,想要將火生起。

很快,幹燥的柴火燃了起來,旁邊的人有氣無力的往火堆裏扔柴火,這根根柴火扔出去,因燃燒發出的炸裂聲,合著祠堂二、三十人淺淺呼吸,讓人心裏發慌,那是絕望的氛圍。

廖齊四十歲,他是個屠夫,二十出頭才存了十幾兩銀子,從隔壁村買了個媳婦回來。本來以為買了媳婦生了娃,就能傳宗接代。可是,前些天他賣了妻女,隻留下了13歲的兒子廖明禮。賣妻女的錢,隻夠他買上一頭黑山羊,還是一隻瘦骨嶙峋的黑山羊。

大半夜,整個村已經寂靜無聲了,廖齊才悄悄的同廖明禮一起把山羊抬回來。因為缺水缺糧,當晚父子倆藏在屋裏,將羊血放出來喝了個精光。可是,羊血黏稠,喝下的當場解渴,不多時更加劇了饑渴。

村裏一滴水都沒有了,廖齊用水桶把兒子吊下水井,想讓兒子喝口水。地下隻有幹涸的泥土,哪裏還能有一滴水?廖明禮舔了舔井底,舔了一嘴灰,他絕望的大哭起來:“爹!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閉嘴!”廖齊小聲的嗬斥著兒子,把他拉上來。

廖齊筋疲力竭的靠在井邊,喘著氣說:“死不了!咱倆這就去把那羊子吃了!羊子的肉裏有水!吃了就不渴了!”

父子倆當夜就把那羊子生吃了個大半。

廖明禮本不願意吃這腥臭的生羊肉,可是廖齊一邊啃著羊爪,一邊罵兒子不知好歹!他那茹毛飲血的樣子,看得廖明禮直幹嘔!盡管這樣,廖明禮還是和父親一起將生羊肉吃了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