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抓緊時間趕過去了。”
“不然真的等下連飯都沒得吃。”
謝嚴軒將煙頭掐滅，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說道。
林凡輕輕點頭。
他甚至都沒問上一句到底要去哪裏？
就這麼平靜地跟著自己的老師上了車。
轟轟轟！
車子重新啟動，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哀鳴聲。
艱難卻又堅定地朝著貧民區更深處駛去。
許久之後，一座遠離人群，遠離塵煙的老舊大院，出現在林凡的視野當中。
車子緩緩停下。
大門上的一塊破爛木板隨風擺動，吱吱作響。
上麵幾個模糊不清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希望…孤兒院？”
說去吃飯，卻跑到孤兒院來。
林凡有些不解，但謝嚴軒似乎並沒有打算向他解釋。
聽到動靜，數十名孩子嘻嘻哈哈地跑了出來。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爛，臉色卻很紅潤。
下車。
謝嚴軒抱起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孩子，不斷逗弄他們。
“謝叔叔，你這次又給我們帶什麼好吃的？”
“謝叔叔，你上次教我的功夫，我沒有忘記哦。”
“謝叔叔，胖叔叔呢，他怎麼沒過來看我們呀？”
孩子們像一群百靈鳥，嘰嘰喳喳地圍在謝嚴軒的身邊。
看起來，他和這些孩子十分熟絡。
相比於在學校時嚴肅的狀態，此時的謝嚴軒有些放鬆。
就像一位和自家子女許久不見的父親，臉上掛滿了思念和慈愛的笑容。
嬉戲間，總能不動聲色地照顧到每個孩子。
喧鬧過後，孩子們歡快地朝孤兒院內跑去。
謝嚴軒用眼神朝林凡示意了一下，隨即也在眾多孩子的擁簇下，走了進去。
林凡默默點了點頭，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上。
孩子們對林凡很感興趣，睜大雙眼好奇地看著他，仿佛想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
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壯著膽子走到林凡身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臂：“哥哥，你不疼嗎？”
林凡愣住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另一個比較大的男孩擠了過來，滿眼放光地看著他：“哥哥肯定不疼啦！”
“我爸爸說，身上有傷疤的都是英雄。”
“哥哥，你是不是英雄？”
林凡更加沉默了，捫心自問，不管從哪個方麵看，他都不算英雄。
可就這麼打碎一個孩子的夢。
他又覺得自己還沒喪盡天良到這種地步。
“嘿嘿，你旁邊這位哥哥可不止是英雄，而且還是大英雄！”
謝嚴軒放緩腳步走了過來，替林凡回答男孩的問題：“好啦好啦，你們快去看阿姨煮好飯了沒有，叔叔肚子餓啦。”
聽到他說肚子餓，孩子們瞬間拋卻方才的話題，紛紛朝食堂跑去。
留下他和林凡慢悠悠地走著。
“這裏…算是我家吧。”謝嚴軒率先開口解釋道。
當看到林凡將目光投向漸行漸遠的孩子們時，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
“這些孩子…是孤兒。”
“他們的父母，都戰死在星空防線和荒區。”
“她叫許小小，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謝嚴軒指著其中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女孩。
“五年前，她的父親戰死在星空防線上，一年後母親也戰死了，唯一的哥哥在荒區被妖獸伏擊，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還有那個穿黑色衣服的男孩，他叫宋平安，爺爺奶奶、父母、哥哥姐姐，三代人均為人族捐軀。”
“這些孩子的情況，基本上都差不多一樣。”
…
“守望閣為什麼不…”林凡若有所思，剛想說什麼，卻被謝嚴軒打斷了。
“你是想問，這些孩子的至親為人族捐軀，為什麼守望閣沒有照顧他們對吧？”
謝嚴軒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
“你知道嗎，人族的基數很大，除了小部分以繁衍能力著稱的星族和妖獸，人族的人口數量是最多的。”
“但人多…也意味著資源匱乏，難以管理。”
“雖然守望閣竭盡全力收養這些孩子，但終究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所以…”
“所以你就收養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林凡搶先說道，語氣帶著些許不解。
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利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