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山海No.3(1 / 3)

星期日,安南如約而至,為了見墨雲芷,她特意化了個不一樣的妝容,以往習慣了烈焰紅唇雷厲風行的模樣,今天要化個淡雅的還真有些不習慣。

可這麼多年沒見了,她想給墨雲芷留個好印象,起碼不像平時工作那樣,是個霸道女總裁。

帶著特意為墨雲芷挑的口紅、香水,以及各種護膚品,安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她今天披散著微卷的長發,穿著一身珍珠白雪紡連衣裙,一副韓式小香風的打扮,看起來氣質柔和了不少,確實不像女總裁了,倒像是個富家千金。

“喝蘇打水?”墨雲芷的印象裏,安南一直很注重身材管理,除了黑咖啡就是蘇打水,幾乎不喝其他,從上學起就一直如此,從不動搖,今天天氣有些熱,就從冰箱裏給她拿了一罐。

“這麼多年沒見,姐姐還記得我愛喝什麼呀?”安南樂嗬嗬地接過來,沒個正經地調侃墨雲芷。

“……”墨雲芷白了她一眼,這人說話就沒個正經的,怎麼回事!隨後在她右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端起自己的黑咖,“怎麼想到跑來和我聚聚了?”

客廳的沙發是圍成半圈的,左右各一張單人沙發,橫向一張稍長一些的雙人座,麵向牆上掛著的巨幅電視,中間放著茶幾,布置簡簡單單,清爽得很。

上一次與蕭然簽合同,她便也是如此,獨自坐在右側的單人沙發上。墨雲芷習慣了這樣不與人太過親近,有一陣子連她自己都懷疑過,是不是有接觸厭惡症,最嚴重的時候,連手指的觸碰都會讓她不適。

可安南並不知道這一情況,墨雲芷的這一舉動讓她皺了皺眉,似乎不願和她再靠近一般,硬生生在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

雖然隻是一步之遙,卻也似天涯海角般的遙遠。

“怎麼啦!沒事情就不能來看看姐姐嗎?”安南委屈地嘟著嘴,站起來就坐到墨雲芷那一側的沙發扶手上,絲毫不顧形象問題,一伸手就給她一個熊抱,直往她身上膩歪。

啊……姐姐身上好香!

“你幹什麼呀!撒手,撒手!”墨雲芷本能地躲了躲,卻沒躲過去,隻當她還是個小孩兒,小時候安南便一直這樣鬧騰,一有機會就往自己身上撲,那會兒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此刻的光景似乎是回到家兩人無憂無慮的童年,墨雲芷掙紮了幾下拍開她的祿山之爪,臉上有了些笑意。

“叔叔出事以後沒多久,你就搬家和阿姨分開住了,我多少年沒見過你了!”墨雲芷的躲避安南是明確感覺到的,這會兒被扒拉開的她不滿地抗議了一聲,吸了吸鼻子委屈極了。

提起陳年舊事,墨雲芷的笑意褪去,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那三年,是墨家最為黑暗的三年,她的父親被查出癌症,同時也接到了上峰的任務,不顧反對拖著病體成立專案組調查一宗案件,結果卻遭人暗殺,因公殉職。

三年來,為了給父親看病,家裏還是欠了些債務,後來殉職發放的撫恤金,也隻是堪堪還債,家底掏空,令母女倆的日子很是難過。家裏的頂梁柱塌了,她的母親幾乎崩潰,每日以淚洗麵,卻從不與人言說,對墨雲芷的保護與控製同時達到了頂峰,這讓墨雲芷的日子也變得很是煎熬。

畢竟是親生母女,墨雲芷隱約能猜到是父親的殉職,造成了母親的變化,但無論她怎麼問,母親就是閉口不談,哪怕她使盡渾身解數,旁敲側擊也好,吵鬧也好,心平氣和也好,都無法從母親那裏獲得隻言片語。

女性本弱,為母則剛。母親對她的保護欲過了頭,就會演變為控製欲。那一刻起,墨雲芷更加確定,父親的死一定不像她想的那般簡單。

偏偏這時墨雲芷接到了警校的錄取通知書,猶豫再三,她還是去了,之後就一直勤工儉學,減輕家裏的負擔。

墨雲芷一直是很努力的女孩兒,各方麵都很有天賦,在警校的時候她不比同期的學員差,不服輸的她甚至不比男生差。課餘時間她還把自己感興趣的課題挨個學了一遍,比如設計,策劃,攝影,配音等等,這些技能也給她打開了賺錢的路子,一步一步靠著自己,把這些年的窮苦現狀改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