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收拾完地上的裝備,再抬頭時,一號機甲已經看不見蹤影。
朱九州拍了拍鹿生的肩膀:
“小鹿,我們得抓緊趕上去。離開機甲的探測範圍,有遇到下民和罪民的風險。”
鹿生有些困惑的問道:
“下民和罪民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小胡子和你都這麼恐懼。”
朱九州難得收起笑容,露出一副鄭重的神情:
“他們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能在這種地方生存多年,早就已經不把人當人看。”
“他們比變異獸更加狡猾殘忍,落到他們手中的上民,很少能留下全屍。”
鹿生想起穿越前那些被拐賣到毒窩的年輕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急忙快走兩步,跟上了朱九州的步伐。
兩人在黃昏的街道上疾速行走,微弱的日光透過渾濁的空氣,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有那麼一段時間,兩人一度以為自己被機甲拋下了。
因為無論他們追的有多努力,始終看不見機甲的身影。
“不應該啊,明明剛剛離得還沒多遠。”
朱九州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焦急的朝遠處張望。
空蕩蕩的大街,空蕩蕩的天空。
沒有天河護衛隊的戰士,也沒有躲在陰影裏的變異獸。
斜刺裏吹出的巷風將城市垃圾吹上半空。
安靜的廢墟似乎比之前更加安靜。
鹿生心裏忽然也有些不安:
“老朱,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朱九州點了點頭,貓下身子,手裏按著鐳射槍。
鹿生跟在身後,一手握著槍,一手按著高壓手雷。
兩人貼著一側的廢棄街鋪,小心翼翼的往前行走。
五十米開外有一個拐角,陽光恰好被高樓遮擋,隻投下一片陰影。
朱九州示意鹿生放慢腳步,自己探出小半個身子往拐角後張望。
一秒、兩秒、三秒。
朱九州的身子忽然一動不動,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老朱、老朱?”
鹿生用力的推了推朱九州的後背,朱九州的身體突然毫無征兆的向前倒了下去。
鹿生大驚失色,迅速退開一步,手中握緊手雷,便要往拐角後麵甩出去。
“哎喲,別扔別扔,我開玩笑的。”
躺在地上的朱九州趕緊連連擺手,邊笑邊用手指了指頭頂前方:
“是機甲,剛剛被高樓擋住了。”
鹿生驚魂未定,看一眼遠處的機甲,又瞪一眼躺在地上的朱九州:
“剛剛我差點就把手雷扔出去了。”
朱九州嘿嘿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將鐳射槍插回了腰間:
“剛剛我們都太緊張了,才想要跟你開個小玩笑。我們走吧,抓緊追上去。”
鹿生鬆了口氣,一邊收起高壓手雷一邊抱怨:
“我真應該給你講個狼來了的故事。”
兩人正打算往機甲的方向走去,忽然鼻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是一股很濃烈的鮮血的味道。
朱九州趕緊拽著鹿生藏進了拐角後的陰影裏。
“咚咚咚。”
兩人麵前的一處窨井蓋下傳來了敲擊的聲音。
隨後井蓋被人推開,從裏麵爬出來一個渾身黝黑的瘦子。
頭發很黃,皮膚很蒼老,一張嘴巴裏幾乎沒剩幾顆牙齒。
那人爬上來後,將半個身子探到井下,用力的向上提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