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沒有說話,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在等著他的決定。
“政兒,你怎麼看?”父親沒有直接回複宋濂的建議,反而是轉頭問了二哥的看法。言語之間似乎認定二兒子項政對此事會有想法。
“回父王的話,兒臣覺得此事還是調查一下比較好,原因有三:第一,驛丞說此事是最近才剛剛發生的,從時間來看,年終歲尾,幽王進京,這個時間點不對;第二,這個劉家村位於冀幽兩州交界之處,村子旁邊的河流乃是冀州境內漢水主河道的支流,此條水脈對幽州同樣十分重要,幽州南部的一些村鎮同樣也是要靠這條河生活,如果河水有問題,後果不堪設想;第三點,多人死亡甚至瘋癲,我覺得中毒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這種地方出現這種群體性的中毒,這背後究竟原因是什麼我覺得還是調查一下為好。”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吧。”父王點了點頭,對於二哥的看法表示認同,“背水營你帶走一千人,注意安全。”
“父王,我也想去。”對於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錯過跟二哥一起出去玩的機會,於是趕緊向父王提議,讓二哥帶我一起。
“不可,此次事件我也覺得不是簡單的投毒,可能會有危險。”父親直接拒絕了我的想法:“你二哥心思細,腦子轉的也快,派他去我放心。”
“父親你是想說我笨還是想說你派二哥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不心疼他?”我裝作委屈的樣子看著坐在正中的父親,然後又斜眼看到了一旁搖頭苦笑的二哥,奸計得逞的表情在我臉上一定非常欠揍。
“胡說八道,我怎麼不心疼你二哥了。”父親瞪了我一眼,“沒大沒小的,年紀不大學會挑撥離間了是吧。”
“讓寧兒跟著政兒一起去吧,論身手寧兒已經不需要擔心了,確實還可以在關鍵時候保護一下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哥。”母親在一旁笑著說,“順便也讓她出去長長見識也好,隻要讓政兒和宋濂在一旁多加管束,別讓她闖禍就是了,王爺覺得呢?”
“是是是,夫人說得對。”父親一向對母親的話很是聽從,“你母親說的你都聽見了,可以去,但是這次的案子是你二哥負責,所以,你要聽你二哥的話。另外宋濂,你也跟著一起,如果政兒管不住她,你要嚴加管束,實在不行就給她綁了送回幽州。”
宋濂站在那,這命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內心在想,“屁話,先不說寧郡主如今這身手,整個幽王府除了老王爺誰能治得住,就是真能治得住,誰敢綁她?”一肚子苦水也不能倒,想了想隻能領命,滿腦子隻能祈禱諸天神佛,讓我這個寧郡主少出幺蛾子。
隨後,父王安排好背水營補給的一應事宜,大家便各自散去了。祖父把我單獨帶去了他的房間,說是有東西要給我。一進屋我便看見桌子上有一個長長的布包,看長度也知道是一支槍。
“在京城中對你的考驗,祖父我真的十分欣慰,我們項家傳承至今,論資質在你這個年紀有能有你這樣身手的,不能說獨一無二,也不會超過五人。你也知道,項家的祖地在西域,跟隨先皇起兵一路追隨至今的,隻是我們這一支,在極西之地的天山腳下,項家仍還有一脈,生活在遙遙戈壁灘上。”祖父拿起桌子上的包裹,緩緩扯下上麵的布條,露出了裏麵的兵器,“這杆槍是在你五歲那年,我便命人去西域的祖地,特地從另一脈手中換來一塊隕鐵,又在西域祖地世代相傳的地火坑取火煆燒,用了三年的時間煆燒出一塊鐵胚,隨後找到幽王府上的那個喜歡吃碳的莫老怪,他自己又加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進去,前前後後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造出來的。
我自己端詳著祖父遞過來的武器,這武器通體烏黑,泛著淡淡的藍光。我以為槍身是鐵鑄的,定是異常沉重,沒想到接過來在手裏隻比以前用的槍略沉幾分。祖父說這槍杆用的是一根三百年的紅牛筋木為芯,中層裹了經過特殊處理的竹絲,最外層是用镔鐵鍛打而成的鐵皮包裹,上麵之所以凹凸不平,是因為經過了千百次的捶打和煆燒,一則防腐,二是防滑防震,這槍杆兼具硬度、韌性和速度,已是當世難得。
說罷槍杆,祖父又饒有興致的與我說起這隕鐵的槍尖,這槍尖與普通的長槍完全不同,更像是長矛,槍尖長而較重,且槍尖兩側鋒刃長短不一,短的那側也有一尺來長,已經要比一般的槍尖長的多,而長的那一側將近兩尺,寒芒刺眼如寶劍一般。
“這槍總長七尺三寸,槍頭形狀特殊,槍尖兩側鋒刃長短不同,短刃長一尺二寸,刃尾掛長纓,長刃長兩尺,可橫掃,亦可劈砍。全槍重一十八斤。此槍可步戰亦可騎戰,槍頭的部分比普通的長槍更重,因此有更好的破甲力,而且這槍尖被莫老怪在煆燒的時候加了些江湖道士煉丹時用到的丹料,加上西域地火燒胚,刺入人體血流如注傷口難以愈合,切記不可隨意傷人。”
我知道祖父把這杆槍送給我的含義,我鄭重的接過長槍,謝過祖父之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現在的我並不知道以後這杆槍會給我帶來多大好處,隻是覺得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專屬兵器,這讓我非常興奮。練武十餘年,一直以來特別羨慕那些能夠有自己專屬兵器的將軍校尉,在軍中,隻有校尉以上的軍官才能有資格打造適合自己的專屬兵器,這意味著軍中對其實力的認可。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對製式武器鍾愛有加,並不會刻意打造專屬兵器,對於我來說,祖父能夠送我這把獨一無二的長槍,便代表著祖父對我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