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幽州三郡主獲封公主,封號“龍惜”的聖旨便在整個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究其原因,主要是這個封號太嚇人了,老皇帝力排眾議直接賜了“龍”字,不由得讓群臣揣測這其中究竟是有何說法。再加上之前兵部有人上奏彈劾,說我在幽州軍營出手打斷衛洵雙腿之事,又被一些不長眼色的家夥提起來,結果無一不是被老皇帝當著朝臣的麵直接罵回去。兵部尚書更是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被叫出來領了個教子無方的罪過。
其中還是有明白人的,比如當朝宰相梁友恒梁大人。憑借著過人的眼力和對時下形勢的分析,他非常識趣的在這個時間點選擇裝聾作啞。他深知此事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把幽州項氏一族和太子薑元貞綁在一起,這是在為他兒子鋪路,這個時候任何人跳出來阻礙他,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太子府中,月央郡主薑巧月聽聞此消息,臉色很是難看。之前心中還抱有一絲絲幻想想著遠嫁幽州之事能在之後出現轉機,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側妃楊氏早已認命,這幾日因為受到太子妃的懲處,加上太子的冷漠,讓她身心俱疲。此時還要強撐著替女兒操辦大婚事宜,心中自然愁苦,便安慰女兒:
“巧月,人生在世有些時候要學會認命。這項寧如今封為龍惜公主,身份高貴,你嫁去幽州,切不可與之結怨,記住了嗎?”
“母親,女兒記住了。”薑巧月皺了皺鼻子,眼淚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不哭了,不哭了。”楊氏心中難過,一把抱過女兒,輕聲安慰。
一轉眼便到了三月三,上京城中熱鬧非凡。幽州世子迎娶月央郡主的馬隊和儀仗聲勢浩大,從東門入城開始,這一路上擠滿了觀禮的人群。就連薑巧月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婚禮會如此隆重。就在前一晚,她的父親當朝太子還特地把她叫到書房,對她說幽州並非是你所想的盡是苦寒,並且你嫁去幽州也必然不會受到什麼委屈。你雖是太子府的郡主,但是留在上京城,你的婚事大概率也要被朝中各方勢力所左右。之前父王也不舍得你去幽州,但是你靜下心來看看,你安陽姑姑和華陽姑姑兩人如今的處境便會知道,幽州或許對你來說是天大的機緣。
薑巧月坐在十六人抬的轎子裏,心裏想著的正是昨晚父親對她說的話:
“或許幽州才是我的機緣嗎?”
宮中的婚禮流程複雜繁瑣,祭天地,祭祖,老皇帝作為證婚人,還要親自下旨,賜金印寶冊,隨後還有盛大的婚禮喜宴等等。一天下來,把薑巧月累的一屁股坐在喜榻上說什麼也不想動了。正當她想要偷偷在屋裏伸伸腿腳放鬆一下,突然聽到吱呀一聲,房門開了,嚇得她趕緊端正坐好,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折騰一天累壞了吧。”一個溫柔的聲音隔著頭紗清晰的傳遞過來,“你不用如此緊張,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這幽王府以後便也是你的家。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家裏是什麼樣子,不過在這裏,你可以怎麼舒服怎麼來。”
這番話仿佛觸到了薑巧月心中柔軟之處,一不留神眼前便騰起了霧氣。她趕緊回過神來,怯生生的問道:
“是世子殿下嗎?”
“除了我還能有誰?”項崇笑道:“你若不介意,我先把你頭上的喜帕揭去,這樣你我講話也方便些。”
說著項崇便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輕輕挑去她頭上的紅紗,兩個人也算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對視著彼此。
項崇看上去和幽王項禪很像,中等偏上的身材,樣貌並不是非常英俊的類型,但是看上去十分忠厚,正直,屬於是讓人覺得能夠將家國天下托付給他的類型。而薑巧月則是個實打實的美人。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一張偏圓的鵝蛋臉從裏到外透著股可愛和甜美,高高的鼻子下麵是一張因為驚訝而忘記閉上的小嘴巴,嘴唇軟軟的一時間竟讓項崇有些失神。
“世子在看什麼?”薑巧月見項崇看著自己發呆,覺得有些好笑,假裝生氣道:“是不是很失望,我知道你們幽王府可是有著一位姿容絕美的龍月公主,如果覺得我很差可以直說,不必憋著。”
“沒,沒有的事!”項崇一時間還沒回過神:“我是覺得你好美,看得入了迷。”
這句話說完項崇才反應過來剛剛有多失禮,趕緊幹咳幾聲,往回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