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樓二層看著樓下的車隊,不由得想起以前在背水營的日子。第一次遊獵,第一次殺敵,第一次被埋伏,第一次看到同伴倒在血泊裏... ...太多的第一次發生在那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道路兩側的人們還在好奇的打量著這支跨過長城進入中原的車隊,那些一輩子都不曾到過邊塞的人們,還對著金庭的騎兵招手,可是他們不知道,這浩大的車隊中,每一把別在士兵腰間的彎刀,都沾染過大雍邊疆戰士的鮮血,每一支戰旗,都無時無刻不在渴望插上大雍邊塞的城牆。
“很難理解吧,上京城的人們對於幽州和北境的人天然帶有排斥和敵意,他們覺得我們野蠻,窮酸甚至低賤,可是對於長城以外更北更野蠻的這群遊牧民族卻能夠給予友好和寬容。”大哥歎了口氣,說道:“我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明明他們才是大雍的敵人。”
“可能是因為這些人一輩子都沒去過北境,也沒見過真正的北境。”薑巧月牽過項崇的手,安慰道:“遇見你之前我也和他們一樣,對北境充滿了誤解和歧視,直到真的親眼看見了那片土地我才明白自己當初是有多淺薄。或許我沒有資格這樣說,但是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了解幽州,了解北境,或許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對北境,對幽州充滿偏見和誤解。”
“了解北境嗎?”我想了想,隨即起身下樓,繞過人群提前擋在了車隊前麵。
“前方何人,攔住我方車駕?你可知我們是誰?”
“有什麼不認識的,赫連喆那個老家夥訓練的鐵鷂子,又不是沒殺過!”
“大膽!”領頭的將軍聽完頓時怒目圓睜,拔刀便要帶兵衝殺。
“住手!”坐在馬車裏的人突然說話,當即喝止了將軍。
“殿下,此女子當街侮辱王爺,罪不可恕。”將軍回身向馬車裏的人解釋。
“我聽見了。”馬車簾子掀開,從裏麵走出一個金庭的青年。身材挺拔,但略顯瘦弱,看穿戴雍容華貴,再加上剛剛將軍的稱呼,便可知道此人就是此次金庭的入朝使臣赫連鐸。
“你是誰?為何攔我?”男子見我隻是一人擋於車隊之前,也並沒有因為我剛才的言語動怒,語氣中甚至有些溫柔。
“幽州,原背水營右軍參將,項寧。幾年前你們這群鐵鷂子還曾在邊塞設計圈套想要圍剿我,這就不認識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赫連鐸,就連他身後的將士全都震驚不已。
“是你?那個在邊塞遊獵中殺我邊塞遊騎百餘人的紅衣將軍?”赫連鐸的表情一度從驚訝到驚悚再到興奮。
“要不你等等我,我回府拿兵器把你身後這些鐵鷂子都宰了?”
“你敢?!”赫連鐸身後的將軍雖然震驚,但是同樣作為軍人,說什麼也不甘心被人如此輕視。
“沒想到,當年在邊塞那個一己之力殺我百餘騎軍的神秘將軍,竟是... ...竟是如此絕色的佳人!”赫連鐸問道:“請問姑娘此番攔我車駕究竟所為何事?”
“想跟你說句話。”我淡淡回道。
“赫連鐸洗耳恭聽”
“隻要項家王旗在北境立一天,你們就休想從幽州踏進中原半步!”說完我就轉身離去,就這麼消失在看熱鬧的人群裏。
“幽州,項家王旗”赫連鐸摸了摸下巴,說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