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搞得灰頭土臉的崔東山不由微微抬頭。
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選修自己課的一名學生。
對方樣貌清雅,是那種人群裏別具一格的存在。
但想到自己的這般狼狽模樣後。
崔東山又忍不住開始苦笑起來:“是橫艾啊....如今老師我是人人喊打的澀魔,你離我這麼近,讓人看見了難免會說閑話,趁著四下無人,快走吧!”
“崔老師的為人,做學生的焉能不知?”
橫艾大大方方的看向對方。
這讓崔東山內心不由有些觸動。
旋即出言說道:“這麼說,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麼?”
“不僅我相信,很多聽過崔老師課的,和那些被勒令回家反省的學生,都知曉您是為了替他們說話,頂撞了高層,才被人誣陷成這個樣子的!”
橫艾如實說道。
這讓崔東山心裏不由好受了些。
隻見其接過對方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旋即放聲大笑道:“好!好啊!既如此,崔某便也值得了!”
說罷他便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就要離開。
橫艾見狀不由問道:“老師往哪裏去?”
“回家!”
崔東山幹脆利落的答了一句。
旁人的理解,給予了他內心極大的心裏安慰。
看其神態,又哪裏像是一個失意之人?
見此情形,橫艾繼續問道——
“登上的三尺講台可是要比考入985跟211的難度要高的多,老師這就放棄了?”
“我不想放棄也沒辦法啊....”
崔東山不由駐足,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說道:“可是如今賊子當道,這片學堂,也將不在是淨土,即便未遭劫難,此地也難抒胸臆,樊黎明遮天蔽日,數不清的社會名流都拿她沒有辦法,我崔東山一個人人喊打的澀魔又能有什麼作為.....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人呐,要做那順勢而為的陳瑞。
要做那長袖善舞的陳路羽。
要做那範賣愛摑情懷變作萬貫家財的司馬楠。
要做那審時度勢的唐敬意。
切不可做那一稻濟天下但又被人汙蔑詬病的袁公。
也不要做那為千萬寒門學子掌燈,卻落得無地自容的張學鋒。
更做不得那病榻之上還不忘心係家幗,為濃名接級說話,但被罵做是武鬥派的艾公。
至於那個麵對強權還敢怒斥不公,揚言掃清東山校府,但從入東山以後就銷聲匿跡,興許早已被黑暗勢力打死在某個街頭小巷的葉楓就更做不的了....
什麼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的....
全都是屁話!”
崔東山背對著橫艾。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
心頭無疑是在滴血!
於一個教師的身份而言,替自己的學生說話。
他是稱職的。
於一個從小鎮裏走出來的人子而言。
他無疑是可悲的。
但自古忠孝兩難全,每當響起無數個日夜的寒窗苦讀。
和父母的勉勵時,他就覺得他挺對不住他們的。
“世間本就渾濁,致使善惡同台而歌.....”
橫艾歎了口氣,不由攥了攥拳頭說道:“我自知學識淺薄勸不動老師,但是天無絕人之路,隻要你想走,那麼路就自然在腳下,在徹底放棄之前,老師是否願意隨我去見一個人?”
“民不與官鬥,任誰入局,也都將無路可走!”
崔東山搖了搖頭,為此橫艾不禁一笑說道:“如果那個人,正是你口中那個興許已經被打死在街頭小巷裏的葉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