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韞難得玩笑:“好在史還沒有來,不然他能生生被餓瘦了。”
眾人大笑。
王冬初樂得不行:“那你們多吃些。”
吃過飯,四人告辭,王冬初又裝了許多吃食給他們,“這是自家做的臘月什麼的,那一包是壇子酸魚,直接上屜籠蒸了就行,鹹鮮融合,下飯得很,外麵都沒得賣。”
薑毓留笑:“多謝伯母,改日得了好吃食,也與伯母送來。”
王冬初連說了幾個好,親自將人送出門。
這京城認識的人不多,好不容易來了幾個家鄉人,王冬初自是高興不已。
隻羅立升和王陽兩個反倒有些沉默。
王冬初斜眼看他們,“怎麼了?幾年不見生分了?”
羅立升有些別扭:“也不是,就是覺得,有些什麼變了。”
“自然是要變的,”王冬初知道他倆是什麼個意思,“別看咱們家沒有個當官的,可咱們家在京城,誰敢欺負我們?這裏麵的緣由,你們應該知道。”
王陽:“是因為我們與沈家交好。”
“還有聖上,”羅立升低了低頭,“還有聖上,給咱家賜菜。”
王冬初:“除此之外,你們的先生也是外人想要巴結的對象。”
這麼一說,王冬初忽地覺得自家的後台真的硬啊。
王冬初笑看著他們:“能得聖上看重,這可是你們實打實的本事。”
二人看著樂嗬嗬地娘/小姑,“都是娘/小姑教導得好。”
王冬初一點不謙虛,“那可不,沒有我啊,你們還在和平鎮那個小學堂讀書呢。”
又道:“咱們家和沈家的關係......都是靠你若楠姐維係,不過你們二人有才學,沈家願意提攜你們,你們要感恩,也要心裏有數,你們很好,並不差。
沈相不是那等昏庸之人,因為一個救命之恩就一直照顧咱們家,你們若沒有真才實學,沈相也不會讓你們現在就在聖上麵前出頭,不必妄自菲薄,你們值得。”
王冬初是真的欣慰啊,當初兩個人的學問,那真是學堂裏倒數啊。
這麼些年,二人的成績說不上多好,隻算是中上遊,來了京城後,二人的進步真的非常大。
王冬初看在眼裏,驕傲在心裏。
隻是兩個人身在其中,亦或者他們見識了學識更加豐富的學生,才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信心。
王冬初:“自咱們家與沈家走得近了,想接近咱們家走沈家門路的人不知凡幾......他們幾家,家中雖有人在朝為官,不過是些小官,在朝堂上不一定能說上話,現在有了這一個機會,豈會不珍惜。
這人啊,肯定會因為身份或者某種關係而發生地位上的改變,你們何必在意那麼多?若是他們還和以前一樣,你們就當好兄弟處著,若是......那就平平相處著。
你們若真想為官,在‘關係’這方麵,你們真得好好規劃,哪些人是可真心相交,哪些人是可維係,哪些人要疏遠。”
見二人沉思,王冬初揮揮手:“成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現在學堂放假了,讀書還是出去會友,你們自己計劃著就成,不用日日往我這裏跑。”
羅立升:“......”
王陽:“......小姑,我們就是想陪陪你。”
王冬初嫌棄:“我不用你們陪,我約上你們李花嬸子、成剛嫂子或者是若楠姐,我們幾個逛街不知道多自在。”
金府馬車上,氣氛有些沉默。
金晉趴在窗口,吸著冷風,看著路上往來行人,心緒複雜。
薑毓留伸手將窗戶關上,“京城天氣寒冷,吃這麼多冷風,染上風寒看你難受不難受。”
哀歎一聲,金晉往車廂上一靠,“還是在家裏的時候好。”
想與誰交便與誰交,想怎麼玩便怎麼玩,祖父和爹從來不管他。
賀韞看看他,透過窗戶上的縫往外看,“京城居不易,人啊,總是得為自己找一條生存之路。”
眾人沉默。
晚間,金家眾人又坐在一起吃飯,金大爺看著桌上那道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