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用手捂緊鼻子，看葉清辭已經進去，咬咬牙，也跟著跨入。
“啪。”
開關按下，亮起瓦數不高的燈泡，發黃的燈光照亮這個不大的房間。
除了一張鐵床，還有高高堆在地上的衣物，床邊還放著一個髒兮兮的碗，裏麵裝著黏嗒嗒的食物，蒼蠅正圍著打轉，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
隨著葉清辭走近。
鐵床發黃的被子下瘦的隻有一把骨頭的女人落入眼裏。
被剃的短短的頭發下，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臉頰瘦的整個凹進去，看見來人隻粗粗喘氣。
她伸手掀開蓋在對方身上的被子。
發臭的被子下是瘦骨嶙峋的身體，鋪在身下的被子發黃、發黑，祁墨被這味道一熏，感覺都要吐了。
嚴重懷疑葉清辭剛才不吃泡麵，就是知道上來會遇上這一出。
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褲子上兜著讓人不忍細想的東西，葉清辭的目光定在對方腰部衣服折起的地方。
白色的蛆蟲不斷在蠕動，發黃的膿水已經凝固在傷口處。
很難想象，人怎麼樣在這種狀態下活著的。
祁墨隻看一眼眉頭就深深皺起，“這得爛多久才會這樣！”
“打電話吧。”葉清辭垂下的手指蜷縮起來，“先打醫院電話，再報警。”
“你不救她？”祁墨看不下去，伸手就要替女人恢複傷口。
葉清辭抬起手臂製止他的動作，深深掃過床上的女人，“你仔細看看。”
細細看後，祁墨眼底泛起憐憫，終是沒有替女人醫治。
按照她的話，先是打了醫院電話，然後再是報警。
做完這一切，走出房門就看到葉清辭抬頭望著深沉的夜空。
“她…”
“你們在幹什麼？”
怒火中燒的嗓音打斷祁墨的話，樓梯口，老板攜著怒氣而至，掃過已經打開的門，眼裏有一絲緊張，但更多是被人發現後的憤怒。
臉上帶著扭曲的表情，老板握緊拳頭，還未至葉清辭麵前，對方抬起淩厲的眼眸。
在老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出去，直到撞到牆壁才停下。
老板痛苦的捂著肚子，眼裏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人，對方那漂亮如謫仙的麵孔，在他眼裏像是從地獄而來。
剛才自己怎麼就飛出去，他根本不知道，隻看到對方一個眼神掃來，就這樣了。
幹澀的咽了口唾沫，感覺五髒六腑都像是錯位，“你…你們究竟是誰？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葉清辭並未回答他，隻是慢慢邁著步子走近，居高臨下瞧著對方懼怕的神情。
“你的妻子很痛，你不知道嗎？”
“大師啊…我一個人，經營這個小店，實在沒多餘時間照顧她！”
事到臨頭，他居然還能這麼順暢的狡辯，葉清辭心裏冷笑，歪著頭看了半晌，吐出三個字，“子非魚。”
對方的痛，你又怎能明白呢？
老板戰戰兢兢的瞄了眼她的表情，隻覺得異常可怖，心裏思索著該怎樣逃脫。
祁墨一直站在原地，雨中那輛白色的車輛由遠及近，帶著呼嘯的聲音停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