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早已失去神智,此刻在神咒引導下,排著隊踏入金光中。
祁墨皺著眉,望著一個個消散的魂魄,心有不忍,“他們活著遭遇那樣殘忍的事,如今就這麼消散嗎?”
“生於天地,歸於天地,”葉清辭憐憫的看著被控製許久的怨魂,長歎一聲,“待天地洗去他們的濁氣,那就會形成新的靈魂,希望下一次,他們都有一個美滿結局。”
村口的趙鵬感受到金光的灼熱,眼裏冒出汩汩血淚。
他真的找來高人,真的能覆滅掉這個可怕的村子!
再也不會有人因此而喪命!
行至一半的張君安自然注意到刺目的金光,佝僂著的身子飛快往那邊而去。
橫眉倒豎,眼露凶光。
手裏的拐杖還未至就已被他拋出,手裏法訣翻飛,企圖破掉地上的陣法。
葉清辭眼眸發出冷意,叮囑祁墨好好看守,身子就已及至張君安身前。
她可不會顧忌對方老人的身份,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張君安被打斷,眸子裏滿是怒意,瞪著已到麵前的年輕女子,用力抓緊“二祿”拐杖抵到前麵。
年邁的身子在葉清辭全力一擊下倒退數十步,粗粗喘息過後,發出兩聲輕笑,“你這丫頭好生厲害!”
若早知道這二人會來破壞他的好事,當初在橋下他就該出手攔下!
目光掃過空地,剩餘的村民已經越來越少,心知必須速戰速決,張君安解開繁複的盤襟扣子,露出裏麵一張畫著自家祖師爺的汗衫。
葉清辭漆黑的眼瞳掃視過對方胸前的畫,腦子裏搜刮之後發現居然不認識!
不認識的東西一律按邪物處理!
咬下一口舌尖血,指沾上,淩空畫符。
“去!”
泛著金光的符籙由遠及近,張君安靠著祖師爺奮力擋下,可這由舌尖血加持的符籙實在厲害,竟將他內裏的汗衫直接破壞,他本人因此受到反噬。
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他看著空地,咬咬。
“二祿”拐杖被他用力拋出,而他本人已至陣法附近。
祁墨勾了勾唇,心道正好,他也活動活動手腳。
眉尾一挑,各家各戶的鋤頭、鏟子飛躍而出,直奔張君安而去。
正打算破壞陣法的張君安聽聞腦後風聲,轉頭一看,數不清的農具正向他砸來。
他可是肉體凡胎,被這些打中,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身形快速往旁邊一閃,驚魂未定的望著地麵被砸出一個坑。
“你多年修行不易,難道想被我打回原形嗎?”怒視著不遠處的男子,張君安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祁墨笑了笑,對著他身後撅撅嘴,“葉大師,他要把我打回原形!”
“老人家,你的對手是我。”
清冷的嗓音快速離近,張君安靠著本能躲過,目眥欲裂的看著被她握在手裏的拐杖。
注意到他的目光,葉清辭莞爾一笑,“你看,這可是好東西,我也不忍破壞,借來用用。”
張君安咬破舌尖,同樣以指畫符。
而對麵的葉清辭,已經懶得同他周旋,摸出一把符紙,飄飄揚灑向空中。
“轟隆…”
引雷符!
還差最後一筆的張君安隻能暗罵一聲,快速後退,躲過天雷。
第一道…
第二道…
當數十道一同落下時,張君安已經要氣的罵娘了!
誰家師傅教的!
打鬥過程中這麼撒引雷符!這是有多大的家產啊!
一分神,猝不及防,一道天雷將他劈中,然後是接二連三的…
劈裏啪啦聲音不斷傳入耳中。
祁墨抽抽嘴角瞥看臉,鼻尖好似飄來一陣烤肉香。
空地上的村民隻剩寥寥數人。
大勢已去。
葉清辭居高臨下掃過渾身冒煙的張君安,“你到現在也不肯說實話嗎?”
焦黑的臉上,那雙眼白分明的眼留下痛苦的淚水,隨著最後一個村民消散於天地間,他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張君安說的其實也是真的,隻是隱瞞掉他將村民做成地縛靈困在村子裏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