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事,孔憲熙對劉三九的興趣更是大增,望著劉三九身上的校服,哪還有當初見到劉三九的模樣,當初見到劉三九那是一身的山裏人打扮,滿臉的大胡子,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儼然就是個青年學生。
“劉三九,你這身衣服是哪來的?”孔憲熙大感興趣地問道。
“我自己的唄!”
“你……自己的?”孔憲熙更不解了。
“你不是臥龍村的炮手嗎,你還上過學?”孔憲熙更是疑惑了。
“我是吉林四中畢業的!”劉三九笑著回答道。
孔憲熙被劉三九的話又給震呆了,禁不住站起身走出辦公桌。
“劉三九,你說的這都是真的?”
劉三九隻是坦然一笑。
“你原來還是一介書生!”
“不就念了幾年的書嗎,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呢!”劉三九毫不謙虛地說道。
他心裏想,他可不是來當大頭兵的,自己的能耐該亮還是要亮出來的。
於錦堂站在一旁像不認識劉三九一樣,隻是呆呆地望著劉三九,他什麼話也不想說了,想起自己當初是怎麼對待人家的,他自己都覺得瞧不起自己。麵前這個青年才俊,儼然一個文武全能的棟梁之才。
孔憲熙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呢。但在他心裏已經把這個年輕人放在了心上。
望著身姿挺拔,一臉正氣的劉三九,孔憲熙欣慰地沉聲道:“懲戒日本人,你的做法無有不妥。這些年,他們根本不把咱們中國人當回事兒,依著中國政府的無端放任,一再得寸進尺,早就激起民憤,百姓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劉三九冷言道:“三尺雕弓丈八矛,目低倭奴若螻蟻。我堂堂華夏男兒豈能容這等倭奴小兒欺辱!”
孔憲熙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看著劉三九頻頻地點了點頭道:“回去吧,不過今後做事切記不要莽撞行事,有什麼事切記向我和於團總知會一聲!”
“是,學生謹記先生的教導!”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日本人也沒有來難為縣公署。劉三九也在保安團算是正式安頓了下來。
看著團裏沒什麼事兒,劉三九也不是個難捱寂寞的人。他便讓倪福給他借了一些書來讀。
在塔城最不缺的就是書。由於寧古塔是清廷獲罪官員的流放之地,也因此有大批文人因獲罪被發配到寧古塔。這裏的文化乃是鳳引九雛,鼎盛一時。
如“漠北書齋、外房庵書房、經文緯武書房、龍城書院、讀書草堂、望蜀書社、北疆屋、雪鬆書軒、朝京書房、養心書齋”等等好多的書院,還有一些名人雅士如清朝太常寺卿方拱乾、原寧古塔副都統鹹齡之、書法家李鍾華等人的書房,這些書房都存有大量的藏書。
受此文風的影響,城裏的一些達官貴人也都刮起了一股藏書熱。
現在有了大量的讀書時間,劉三九不敢荒廢,他便躲在房間裏開始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讀書之旅。
但麻煩事兒還是不找自來,他剛進城時與段家結怨的事,劉三九根本就沒往心裏去,早就被他忘到了腦後,可這場風波並未結束。
這天一清早,於錦堂剛剛坐進辦公室裏,段洪便親自帶著一幫手下氣勢洶洶地來到保安團。
段洪在手下被打的第二天,便親自帶人圍了鄭大壞的四合院,但大門始終緊閉,一直不見劉三九回來。最後聽說這棟房子是鄭大壞的,便找鄭大壞要人。
鄭大壞在塔城裏也算是一霸,但在段洪麵前就不夠看了。
鄭大壞不過在縣城裏有些勢力,但對段洪這種跑碼頭的人來說,勢力範圍十分廣大,在牡丹江航道路徑諸多碼頭上都有他的勢力,除了塔城這條水運線上最大的碼頭外,他還壟斷著十幾個小型碼頭。
聽說段洪是來找劉三九尋仇的,鄭大壞立即高興了起來,便將自己的遭遇和劉三九已經加入保安團的事告訴了段洪。所以,今天段洪是專程來保安團要人的。
聽段洪說明來意,於錦堂隻是搖頭道:“段老弟,這個劉三九是孔大人看重的人,我是不敢交給你的!”
“不就是個當兵窮小子嗎!”段洪不滿地說道:“我說於團總,你不會就這麼不給我段某人的麵子吧!”
於錦堂為難地說道:“段老弟啊,我這個團總也不容易啊,我想你也不會為難你老哥哥吧!”
“行,那我不為難你!”段洪陰著臉道:“你把他叫過來總行吧,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寶貝!”
“這……”於錦堂仍是一臉的為難。
劉三九是孔憲熙看重的人,並一再囑咐過自己不要慢待了他,並且他心裏也清楚,劉三九是個火爆的性子,恐怕一言不合,兩人會動起手來。
如果真要是在保安團大打出手,不管是那頭吃虧,對自己都沒什麼好處。孔知事那裏自己不好交代,可段洪這頭他也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