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總辦公室裏,王副官正一臉恭維地為於錦堂沏著茶水,並探聲問道:“團總,你真要讓那小子當隊長啊?”
“那你的意思呢?”於錦堂眯起眼睛看著王副官問道。
王副官抿著嘴,豎起大拇指道:“還是團總,你這招還真是高,這小子呀,不簡單,一進門就讓知事大人看重,你還真要對他多留個心眼啊!”
於錦堂冷笑道:“這大五魁正在勢頭上,他卻主動要去花臉溝。也好,他想去我就成全他,我倒要看看花臉溝保安隊就那二十多個人,是如何在大五魁近二百多人麵前折戟沉沙的,有了死傷也怨不得我,他孔大人看重的人,我還要看看,真出了什麼亂子來,孔大人到時候是如何處置!”
王副官訕訕地笑道:“他在花臉溝這麼一折,不是丟命就是丟人,到那時候,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他孔知事還能說什麼呀!”
兩個人不禁會心的一笑。
自從保安團來了劉三九,於錦堂不知是喜還是憂。喜的是來了一員猛將,憂的是,孔知事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可對劉三九卻一反常態如獲珍寶,誠歡誠喜地笑臉相待,讓他心裏不禁生出幾分妒忌。
另一方麵,這個野駒子狂妄自大,一身的傲氣,就這麼總是這麼遷就他,時日一長,就更難控製在手,並對自己的權威帶來威脅。
這麼一想,讓劉三九去花臉溝受點苦,或者再讓大五魁再給蹂躪一下,還真是個好主意。
於錦堂正想著。房門突然被撞開,陸達通像一頭瘋牛似的闖了進來。
“團總!”
見陸達通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於錦堂立即繃起臉來,惱怒地說道:“不懂規矩啊,不報告就進來?這是菜市場啊!”
“團總,俺要去花臉溝!”陸達通大聲大氣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於錦堂“騰!”地站起身吼道:“我說你跟著湊什麼熱鬧,不行!”
“團總,你就讓俺去吧,算俺求您了!”
“我說你這突然咋又想起去花臉溝呢?”於錦堂說完,眼珠轉了轉,這才想起來是咋回事。立即怒火憤然而出,他咬著腮幫子大步走出房門,扯開嗓子就大喊了起來。
“野駒子,野駒子!你他媽給我滾進來,你他媽的又出啥壞水呢!”
一個士兵跑過來說道:“團總,劉隊長出去了!”
“劉隊長,還劉隊長了,媽的,這個混賬王八蛋!”
於錦堂一邊罵著一邊大步走回辦公室,指著陸達通道:“你跟我說,那個小兔崽子是怎麼竄攏你的,他都跟你說啥了?”
陸達通楞楞地看著於錦堂,嘎巴嘎巴嘴道:“他……他啥也沒說!”
“啥也沒說?哼,我說你啊,你啊,陸達通,你就是一根筋,你能不能多長點腦袋啊,那是野駒子挑唆你呢!”於錦堂狠狠地指著陸達通的腦袋憤憤地說道。
陸達通執意地梗著脖子道。“這不關他的事,這是俺自己的主意!”
“你……你你!”於錦堂被氣的有些結巴起來,忍不住大聲道:“你是嫌我給你的官大了是吧?啊,這警保都不想做了!
陸達通一臉倔強地答道:“團總,隻要您讓俺去花臉溝,俺幹啥都行!”
於錦堂盯著陸達通的眼睛問道:“你這是鐵了心了是不?”
陸達通瞪著牛眼,將腦袋扭向一邊,牙關緊咬。
於錦堂無奈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氣的胸脯也跟著不停的起伏。
“我看你呀,跟野駒子都是一路貨色,沒他媽的一個好東西。去去去,你現在愛去哪兒去哪!”
陸達通叭的一個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謝謝團總栽培!”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於錦堂大喘著粗氣,滿臉的不快,王副官忙知趣地走出去,輕輕地關上房門。
望著陸達通遠去的背影,王副官一臉幸災樂禍地自語道:“嗨嗨,有人被推進火坑,還說聲謝謝,可有人還跟著搶著往裏跳,有看頭嘍!”
民國時期,東北的土匪風起雲湧,一發不可收拾。土匪種類繁多,數量之大,令官府大傷腦筋。
當時的土匪種類各有不同。
一類是慣匪。這種土匪主要勾當是砸富戶、搶買賣、綁人票、抗官兵,其間,燒殺奸淫,無惡不作。百姓都稱做“紅胡子”
再一類是武裝土匪。這種土匪大多有政治背景或某種目的,或為報複社會,或為報複官紳,有的借土匪發展勢力,希望招安做官。
還有一種應稱為義匪。這種土匪專門劫富濟貧,或為報仇雪恥,或被逼上梁山的。
除此以上三類,還有一些散匪,其中有一種叫棒子手,這種土匪沒有槍械,僅以木棒劫道,人數少,時聚時散。他們打劫的對象多是單身行人、小戶人家。另外還有些潰兵散勇,被迫流落深山,占據天險,拉起局子。這幾種土匪多則上百,少則幾人,小股的土匪時稱“小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