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向門外望了一眼後,走過來壓低了嗓門道:“打一進屋,我就瞧著你們是遠道來的外鄉人,見你們都是些姑娘家家的,我不得不勸你們一句,不要在這兒久留,吃完了就早點離開這兒!”
“咋,大叔,我看這不挺安靜的嗎?”肖劍秋問道。
“哼,等讓你見著就晚了!”
老漢那山核桃般的臉帶著幾分恐懼,又壓低聲音道:“這西山裏的土匪多得是了,又凶又狠,經常大白天兒的就往這沙嶺鎮上跑,瞧見模樣俊俏的大姑娘就往山上掠!”
這不,就頭才幾天的事,大白天的,西屯劉財主的兒媳婦就讓土匪給搶到山上去了,剛生完孩子還不到幾個月呢,造孽呀,真是造孽呀!我說你們吃完就麻溜的走,要讓他們瞧見就晚了,見你們都是些女孩子,我這就多句嘴!”
“土匪常來嗎?”大金鳳問道。
“常來!常來!”
老漢又指了指街道對麵。“你瞧見沒有哇,就咱這店鋪斜對過的那個胡同口裏邊,現在就住著兩個土匪,昨晚一擦黑來的,現在肯定還沒起被窩呢。你們還是趁著他們還沒起來,趕快走,要被他們搭上眼了準沒好!”
大金鳳道:“大爺,那沙嶺不是有警察所嗎,他們不管?”
“嗨,我說姑娘,你是啥也不懂呀,這年頭是警匪一家,這警察所和土匪之間暗地裏都有勾當!”
肖劍秋緊鎖眉頭,向老漢指的胡同口細細地望了望道:“大爺,你說對麵住著兩個土匪,那是啥人家呀?”
老漢壓低著聲音道:“對過那戶人家是個寡婦,人長的挺標致的,可是個半掩門兒,竟幹那見不得人的營生,成天搽脂抹粉地啥也不幹,就靠著山裏的土匪養活著。那兩個土匪,其中有一個是山上的小頭頭,叫王胡子,他是這裏的常客!”
大金鳳向青梅遞了個眼色,然後把碗裏剩餘的半碗豆漿一口喝盡。
“結賬!”
青梅從兜裏掏出票子遞給老漢。“不用找了!”
老漢接過票子看了一眼道:“姑娘這可使不得,哪用得著這麼多錢!”
老漢忙雙手把錢又遞了過來,臉上布滿驚訝,枯藤般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大金鳳推住老漢的手道:“大爺,我們還有事求您呢!”
“求我?您說!”
“你去道口給我們指指土匪住的是哪間屋子就行!”
大金鳳說完不自覺地看了肖劍秋一眼,肖劍秋用果決的目光回敬了大金鳳,她眼裏的光芒說明他不但沒有恐懼,反倒是充滿興奮。
“啥?你們……”老漢把眼睛瞪的滴溜圓。
大金鳳的舉動還真把老漢給弄糊塗了,本以為姑娘家的聽到土匪早嚇的滿臉恐懼,可這三主,不僅臉上見不到一點害怕,反倒自己要往狼窩裏撞,特別是看到肖劍秋那滿臉興奮的模樣,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大爺,你別害怕,你給我們指一下就行!”大金鳳看出了老漢的吃驚,便和氣地說道。
老漢驚異地上下打量著眼前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嘴巴張的老大,竟說不出話來。
大金鳳語氣和藹地繼續說道:“謝謝你了大爺!”
老漢顫抖著幹癟的身子,引著幾個人來到道口,向裏指了指。然後,忙三步一回頭地快步走回店裏,戰戰兢兢地關上門,倚在窗戶旁向外張望。
這是一個幹淨整潔的院落,黑漆的大門緊閉著。大金鳳和青梅飛身躍過牆頭,肖劍秋不示弱地也縱身一躍,跟了上去。
來到房門口,大金鳳輕輕地推了推門,裏邊叉著,金鳳拿出匕首輕輕地把門栓挑開,先一個箭步衝進屋去,炕上躺著兩男一女,還沒起被窩子呢。
“呦!這唱的哪一出呀?二龍嬉珠啊?”大金鳳顛著手裏的匕首不慌不忙地說道。
肖劍秋和青梅見狀不免一陣臉紅。
青梅走過去把掛在牆壁上的一把匣子槍摘了下來,肖劍秋也反應迅速,瞥見牆邊立著的一把長槍,他也一個健步過去拿在手裏。
三個人被驚的不約而同的從炕上爬起來,紛紛卷著被子戰兢兢地堆在炕裏頭。
王胡子定眼看了看,眼前竟是三個美的不能再美的姑娘,兩眼發了下呆,便來了膽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你知道大爺是誰嗎?”
“知道,打家劫舍的煙匪,王胡子嘛!”大金鳳輕蔑地說道。
聽到大金鳳的話,王胡子立時目瞪口呆。
“那……那你是誰?給老子報……報個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