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小戰士縮了縮脖子道。
日軍的大頭鞋繼續步步逼近。
也許是寒冷,也許是恐懼,小戰士手指已經下意識地扣在扳機上。戰士的槍都上著膛,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衝鋒的架勢。就在他手指下意識地觸碰到扳機上的一刻,手指也隨之扣動下去。
“叭!”的一聲清脆的槍響,立時劃破寂靜的夜空。
子彈歪打正著,正打在了一個日軍的小腹上,近距離的射擊,子彈的衝擊力便隨之加大,這一槍射出,讓日軍直接仰倒了下去。
巡邏的日本兵霎時慌亂了起來,嘴裏嘰啦哇啦大叫著,立即形成攻擊狀態,向槍響的地方發起猛烈的射擊。
火車站工事裏的探照燈也快速地向這邊掃了過來,雖然距離很遠,但燈光還是把潛伏在草叢裏的自衛軍士兵暴露無遺。
遠處工事裏的重機槍也開始鳴叫起來,稠密的子彈立即將部隊隱蔽的草地打得一片狼藉,草叢裏不時傳來了致命後的悶哼和中彈後的哀叫聲。
眼看目標暴露,多名士兵被擊中。一名軍官大聲叫道:“給我打!”
瞬間,埋伏在草地裏的自衛軍士兵與日軍巡邏隊交起火來。來自日軍工事裏的幾挺輕重機槍瘋狂的掃射下,自衛軍被打得根本抬不起頭,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部隊不得不放棄抵抗,一邊還擊一邊組織撤退。
守在拉古北山指揮部裏的蔣柏林,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立時一驚,忙抬手看了看表。
指針指在12點整,他急忙跑出指揮部,判斷著槍響的方向。他確定這是來自榆樹東側邢旅的方向。
幾名軍官也隨後跟了出來。
“這是咋回事,咋回事,還沒到進攻時間,邢旅那邊怎麼就擅自發起攻擊了?”蔣柏林氣得大叫了起來。
幾名軍官也茫然不解地搖著腦袋。
此時,戰火已起,自衛軍不得已隻好向榆樹鎮發起猛攻。日軍用密集的炮火將自衛軍一次次的打退。
一名邢旅派來的士兵飛馬來到拉古北山蔣柏林的指揮部。
“報告總指揮,我們旅在火車站東麵與日軍接上火了,日軍的勢頭很猛,已從兩側向我軍壓了過來,邢旅長已經快頂不住了!”
“其它部隊什麼情況!”蔣柏林追問道。
士兵道:“聽那邊也動起來了!”
正說著,又一名士兵跑過來道。
“報告司令,許旅和郭旅向日軍發起攻勢,但剛剛接近榆樹便遭到日軍的反撲,傷亡很大,因不堪日軍的猛烈反擊,部隊正向鎮外突圍!”
“看來日軍早有準備……這是守株待兔啊!”
蔣柏林聽到報告怛然失色,心神不定地看向了身後的幾個參謀,幾個參謀個個噤若寒蟬低頭不語。
原本就對日軍存有恐懼心理的蔣柏林,此時的恐懼心理瞬間急劇上湧。
如果今天這一仗自己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從此自己就會背負敗名,在軍中一時無法抬頭,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威信就會蕩然無存。
如果果斷撤出戰鬥,即使勞而無功遭到譴責,但最起碼沒有讓部隊遭受巨大的損失,去背負失敗的罵名。
即使被李嶽責怪自己負有行動失控,錯失戰機之責,但總比大敗而歸要好得多。
他原地轉了幾圈後,最終打定了主意。
看著兩個驚慌的士兵道:你們馬上回去傳達我的命令,部隊立即撤出戰鬥,撤出戰鬥!”
此時,正在枕戈待命的劉三九突然聽到槍聲,一軲轆爬起來,可一看表,距預定的攻擊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他正在猶豫之中,遠處的槍聲越加密集起來。
劉三九隻好命令大金鳳的騎兵隊守在郊外待命,自己率大隊人馬向鎮子裏悄悄地摸去。
蔣柏林下達撤退命令後,便靜靜地坐在山頭的一塊石頭上,心情焦慮地觀望著鎮裏的動靜,沉默了許久,他才慢慢地壓抑下不知所措情緒。
他故作鎮靜的看向幾個參謀,自圓其說道:“看來日軍防範嚴密,早有準備,而且築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我們的強攻戰術很難湊效,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就必須改變策略,果斷地退出戰場,減少不必要的損失,這才是萬全之策。
因此,知機識變,多謀善斷,乃指揮者之大智,你們都給我記住嘍!”
幾個隨行參謀都心悅誠服地點頭答應。
說話間,遠處的槍聲開始漸漸的稀落下來,慢慢地恢複了寧靜。
沒有了槍聲,蔣柏林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通過槍聲持續的時間和激烈程度判斷,自己的部隊已經撤出戰場並不會有較大的傷亡,他的心裏立即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