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州北城牆倒塌的第一時間,耶律留就迅速反應了過來,繞開了蕭遠的眼線,率領自己的近衛團急速向城內趕去。
他要去竊取一個不亞於攻陷渭州城的功勞——殺死或者俘虜永王。
與此同時,部署完一切的永王獨自一人進入王府,王妃看到麵色嚴肅的永王進門,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並說道:
“渭州城,還是破了?“
“是的,夫人。“
“所以,你是來送我走的嗎?“
永王決絕地舉起刀,眼角閃爍著淚光:
“夫人,你知道戰爭中一位被俘的王妃將會麵臨什麼樣的待遇。”
“你應該跟著孩子們和雪兒一起離開,不應該留下來陪我的,不應該的……”
王妃站起身來,溫柔地用雙手輕撫永王的臉龐,輕柔地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
“對付小姑娘的方法對我可沒用,而且,我留下來,可不全是為了你哦。“
看到永王錯愕的神情,王妃笑得如同一位古靈精怪的少女抓到了自己心上人的把柄一般,但隨後她又變得正經起來。
“這裏是你的渭州,也是我的渭州,你要留在這裏保護著你的子民,我同樣也不能拋棄我的家鄉故土而苟活。”
“現在,你想要殺了我,然後幹什麼呢?”
永王微微愣神,然後釋然地笑了笑:
“我要在這裏等一會兒,說不定能釣來一條貪功的大魚。”
“哼,這可不能讓我的永王殿下一個人逞英雄,與其讓我死在自己的夫君手裏,不如也給我一把刀,讓我陪著夫君一同戰死如何啊?”
“想當年,我可也是能將男人挑下馬來的。”王妃驕傲地揚起下巴。
“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夫死前居然能與夫人並肩作戰,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共戰一場,在黃泉路上也能並肩走。”
……
耶律留急切地重新進入王府,仿佛他已經將渭州的功勞緊握在手中一樣。
院內靜悄悄的,永王拉著王妃的手緩緩從內堂出來。當他看清來人時,永王笑著對王妃說道:
“夫人,這是一條好大的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留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如此巨大的誘惑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穩坐太子之位,一眾弟弟妹妹在堂下戰戰兢兢的樣子。
突然,隨著耶律留一聲令下,身後的眾人猛然衝向永王和王妃。
永王目光堅定,麵容凝重,手持長刀,刀身流露著歲月的淬煉和無盡的戰鬥經驗。他的動作矯健而有力,宛如一頭釋放出激烈戰意的猛獸。
王妃手握短劍,靈活而準確地刺擊敵人的要害。她的動作迅捷而敏銳,猶如一隻靈巧的獵豹,在戰場上舞動。
夫妻二人雖然是第一次並肩作戰,但他們相互信任,默契配合,如同不可分離的雙翼。
然而,人力有窮盡,力所不能及,在人海戰術的壓力下,兩人終究如同風暴中抗爭的小船一般被海浪打翻。
渾身是傷的他們互相攙扶著坐在王府堂下的石階上,耶律留也適時地示意衛隊停手,因為對他來說,活著的永王價值最大。
但永王妃可沒什麼價值,因此耶律留一臉猥瑣地對著周圍的人說道:
“永王我帶走,王妃嘛,你們自便。”
周圍的人爆發出陣陣笑聲,隻有永王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耶律留,用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
“你比起你的二弟差遠了。”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耶律留的痛處,他蹦起來衝過去揪起永王的衣領,大聲喊叫道:
“我和他哪裏不一樣?我比他差在哪裏?你說啊!告訴我!”
突然,王府四周的房屋瞬間被火點燃,屋內的永王親衛紛紛衝出來。
由於耶律留的魯莽,他們並沒有仔細搜查清楚周圍是否有埋伏,永王和王妃的拖延也給了親衛們足夠的時間。
現在,永王殿下最後的手段,就是要用生命把耶律留拖死在火場裏。
耶律留慌張地大喊著“保護我!保護我!”,而永王的嘴角卻洋溢著不屑之情。
“這或許就是你們之間的差距吧。”
然後,永王雖然現在已經疼到站不起來,但他還是一臉驕傲地對王妃說道:
“要不是我老了,再來一倍的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對對,沒錯。“王妃寵溺地回應道。
永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嚴肅,他以很認真而莊重的語氣說道:
“夫人,在黃泉路上,一定等我。”
“我會一直等著你,等到你下輩子,還嫁給你。“
然後她仰起頭,看向永王,坐直身體,今生最後一次用雙手捧住那張蒼老但熟悉的麵龐,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道:
“但是,下輩子再見麵,一定不要忘記給我帶朵花。”
永王輕撫著夫人的頭發:“我不會再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