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說陛下會去救他們嗎?“
城牆上,一個小兵憂心忡忡地注視著遠處,雖然看不清楚,但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同胞正在遭受怎樣的苦楚。
身旁的中年人約四十歲,身材細長,陰沉的臉色十分難看。片刻之後,中年人長歎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道:
“應,應該吧。”
他身邊所有的士兵都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隻聽見遠處似有似無的嚎叫。
突然,一名耳朵靈敏的士兵猛然站起,指著遠處喊道:
“將軍,號角聲,那是我們的號角聲。”
眾人的心似乎被提了起來,紛紛站起身向遠處望去,隨即又有幾人附和道:
“大人,我好像也聽到了。”
忽然,在慶京城內,似乎為了呼應遠方,嘹亮的號角聲在城中響起,仿佛晨間的雞啼劃過破曉的迷霧,聲音清脆而尖銳。
霎時間,勇猛的慶軍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奔騰著,咆哮著從城中湧出,衝天的殺氣宛若巨龍盤旋在空中,震懾著城外敵軍的心神。
郊外縣城之中,上一秒還顫顫巍巍,滿臉討好之意的征蓬眼神立刻變得堅定,摸出藏在暗處的匕首,手起刀落解決掉前來劫掠的兩個蒙軍,從身後掏出號角,吹了起來。
隨即,又一道嘹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似在回應著什麼。
緊接著,又是一聲……
號角聲,綿延的號角聲在縣城內外吹響,似乎在宣泄著對蒙國的戰意,氣勢席卷了整片大地,似乎連遠處的城牆都為之顫抖。
正在搶劫的士兵嚇傻了,在慶京城外玩忽職守的士兵們嚇傻了,就連宇昔都在原地愣神了片刻。
可滿腔怒火的慶軍卻沒有絲毫遲疑,他們各自井然有序地完成著自己的任務。
縣城內的慶軍帶好袖帶,三五成群地向著各自負責的城門殺去,一邊營救受困的百姓,一邊壯大自己的隊伍。
慶京城內的慶軍則在石旭、運洋等將領的帶領下直撲宇昔所在的營帳。
潛伏已久的獵豹沒有撲殺了獵物是絕不會就此滿足的,在凶猛的慶軍麵前,城門前蒙國的士兵雙腿發軟,不知所措地停住了腳步。
是選擇迎戰,還是撤退?
但戰場上沒有那麼多思考的時間,迎接他們的隻有滔天的殺意和明晃晃的鋼刀,瞬間,血肉飛舞,哀嚎聲和衝殺聲交織在一起。
麵對如此激烈的反撲,宇昔的第一反應便是逃跑,因此他連忙招呼著自己的近衛隊前來,擁簇著自己向北逃去。
慶帝當然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盾手堵上,弓弩手放箭。”
征蓬的聲音傳來,簡短而急促。隻見他已經脫下汗衫,換上一身爽朗的戎裝,騎著一匹四肢修長,膘肥體壯的駿馬出現在宇昔麵前。
慶軍高聲呐喊著莊嚴的口號,整齊的步伐堵住了宇昔逃跑的唯一通路。
漫天的箭矢宛若一隻黑色之手,向著宇昔的部隊覆蓋下來,瞬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看到這種情況,宇昔焦急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驅使著自己的部曲拚命向著征蓬衝去,空中飛舞的箭鋒猶如嗜血的毒蛇,瘋狂地吞噬著衝鋒而來的蒙軍的生命。
隻聽“砰”的一聲,蒙軍猶如一條撞向石塊的溪流與慶軍的刀盾手短兵相接,但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漫天的血霧。
不多時,刀盾手的前方再也沒有能夠站立的活人,靠後的軍士們早已嚇得肝膽俱裂,四散而逃,任憑宇昔如何叫喊也無濟於事。
黃昏時分,慶京城外逐漸安靜了下來,但軍營內的氣氛卻愈發熱烈。
不少從未見過血的新兵一臉興奮地向自己的伍長講述著白天的勇猛,原本頹然的氣氛一掃而空,不少人對這場戰役又燃起了希望。
皇宮中,經過長時間的高壓,慶帝緩緩地鬆出一口氣,久違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