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到府門前,洛夫人芊綠扶著進了府。
洛昶刻意落後一步,牧徵走近,低聲說道:“老爺,二公子停留了半個時辰後便離開了。”
早在出發的時候他便發覺身後有人跟蹤,但那人輕功極好,一時半刻也找不出行跡來。他憂心主子的安危便將此事彙報給了洛昶,但洛昶聽後也隻是吩咐了一句不必在意。
直到啟程回府的時候,洛昶才吩咐人留下看著。
這才發現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人竟然是二公子。
洛昶歎氣,並未說什麼,而是召來管家吩咐道:“去告訴夫人一聲,我進宮一趟。”
進了宮才知道蕭允並不在朝暉殿,而是去了熙維殿陪伴貴妃。
洛昶身為朝臣自然無權進入後宮,隻能在朝暉殿等著。
沈姒染的身孕已有八個月,又加上懷著雙胎,本就沉重的身子如今更是時常覺得疲累。
過完年後複印開朝,蕭允忙著處理政事,來熙維殿的次數也不像之前那麼頻繁,陪在沈姒染身邊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今日難得沒有太多的事要他處理,索性忙完了就趕來了熙維殿。
剛一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嘔吐的聲音。
蕭允臉色一變,加快腳步往裏走去。
沈姒染上半身探出床外,雙手還不忘護著肚子裏的孩子,生怕壓到他們。
傾瀾無比著急的看著正在診脈的齊子陵,問:“齊太醫,娘娘這是怎麼了?一連幾日都是吃什麼吐什麼,這可怎麼吃得消啊!”
蕭允走進去的時候就聽見這話,頓時心頭火起,吼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娘娘的?一群廢物!”
滿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忙喊:“陛下恕罪!”
齊子陵也顧不上診脈了,也轉過身來磕頭請罪。
“陛下恕罪!臣無能!”
傾瀾把位置讓了出來,蕭允走過去扶著沈姒染躺下,一臉心疼。
“阿染,你覺得怎麼樣?”
沈姒染臉色蒼白,借著蕭允的手喝了幾口水。
“我還好,你不要擔心。”
蕭允怎麼能不擔心。
若不是高高隆起的腹部,沈姒染哪裏像個有孕八月的人。原本就不是很圓潤的臉頰如今更是瘦脫了相,看上去憔悴極了。
“我不過忙了幾日沒來看你,你的臉色怎麼變得如此難看?是底下那群奴才沒好好照顧你嗎?還是肚子裏的孩子太鬧騰你了?”
沈姒染勉強笑了笑,溫柔且小心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這兩個孩子太能鬧了,總是半夜活蹦亂跳的,鬧得我沒怎麼休息好。你放心,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蕭允明顯不信她這番說辭,轉而看向齊子陵,問:“你說,貴妃的身子如何?”
齊子陵誠惶誠恐的開口:“回陛下,貴妃娘娘身子孱弱,懷胎本就不是容易之事,貴妃又是雙胎,自然是辛苦加倍。”
蕭允不耐煩的打斷他,“朕沒空聽這些廢話,你隻需要告訴朕,貴妃的狀況可還好?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齊子陵忙說道:“貴妃娘娘近日食欲不佳,乃是正常的孕期反應。可讓膳房按照娘娘的口味做些合胃口的吃食,臣也會多開一些有助消化的方子,雙管齊下,定能保娘娘安康無虞。”
蕭允這才勉強放下心來,揮揮手命他們退下。
一群人惶恐不安的轉身退了出去。
蕭允拉起沈姒染的手,心疼不已。
“阿染,你辛苦了。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沈姒染搖搖頭,笑道:“我還好,你不要擔心。”
蕭允蹙眉,“我怎麼能不擔心,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都怪我這段時日忙於朝政沒時間來看你,竟不知你的狀況如此難受。”
沈姒染哪裏會怪他,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之上,哄道:“一定是這兩個小家夥見不到父皇才發脾氣,一味的折騰我。該好好責罰一番才是。”
蕭允被她逗笑了,也順著往下說:“是啊,兩個小家夥這樣不怪,把你們的母妃折騰的這樣難受,等你們出來定要好好責罰才是。”
似是聽懂了,沈姒染的肚皮重重的跳了一下。
蕭允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阿染,這....這是....”
沈姒染點點頭,說:“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們在抗議呢。”
她這胎著實奇怪的厲害,平常女子有孕五六個月的時候便能感覺到胎動,但她卻是直到了八個月才第一次感覺到。
齊子陵聽聞此事後特意為她診過脈,過後也沒說有什麼異常,隻說是雙胎的緣故。
沈姒染這才放下心來。
但後邊的日子胎動的次數也並不是很頻繁,常常隔上三五日才能感覺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