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義飛終於到美國了,但並不是在預料的時間內,而是比那晚了五個小時。
他迫不及待地叫司機直接送他到學校去找方敏。
一進學校,他就被漫天飛舞的旗幟迷眩了目光,那旗幟張狂的飄舞著,像在誇耀這所學校最大的榮譽。
是方敏!慕義飛心頭一驚,在旗海中站定。
他並沒有看錯,那不斷飛舞的旗幟上隻有一張臉——明媚照人的方敏!
那張臉的下麵大大的寫著——
恭喜本校舞蹈之後莎曼·方,正式登台演出
莎曼·方是方敏的英文名字。
下麵是長長一串演出地點,仔細算算,竟有二十多場,表演從兩個月前就開始了,今晚在紐澤西州演出最後一場。
慕義飛在非常驕傲的同時,也覺得心焦——他再不急起直追,將遠遠地被她拋在身後,永遠趕不上。
無論在哪方麵,他都該更努力才行。
但是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到方敏。
他記下宣傳旗幟上的劇院名稱,交給駐地司機,要司機飛快趕往紐澤西。
當慕義飛抵達紐澤西州界,午場已經結束,找到那個劇院時,晚場已經近尾聲。
慕義飛還是買了票,坐在最後一排。
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那是她,她所演出的是瓊斯劇團編的“圓夢之舞”,描寫一個女孩如何在充滿挫折的生活中屢仆屢起,終於圓了明星夢。
故事很老套,但編舞很新穎,有種如夢似幻的氛圍,當方敏在舞台上伸展肢體時,那種感覺仿佛可以無止無盡的延伸,直到夢的邊緣一樣。
結束時,所有觀眾都感動得起立鼓掌,慕義飛也不例外,但他心裏發酵的,是另一種焚燒的感覺——嫉妒。
他非常嫉妒與她共舞的瓊斯先生,非常痛恨他那麼接近她,非常在意每一束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
她是他發現的,憑什麼這些人可以搶走她,還分享她獨特的舞姿和美麗的身段?
他想把她搶回來,不擇手段。
他做得到的,以飛騰財團在紐約的勢力,他絕對做得到。
謝了三次幕後,觀眾逐一散去,隻有他等在後台門口。
他心中忐忑,思念幾乎快使他的腦子爆炸。
當她看到他,會是什麼表情?他毫無預警的出現在這裏是對的嗎?想到這些,他心中萌生不安。
他想獨占她,卻怕自己不是她最想見的那個人。這種不安令他非常痛苦。
過了不知多久,舞團的人拎著自己的隨身物品逐一走出來,他心中的不安更為濃烈。
終於,他看到了她,她一臉彩妝和舞衣都還沒換,和瓊斯邊走邊討論著什麼,偶爾發出一兩句輕脆的笑聲。
雖然隻有一兩句,也足以令慕義飛胸腔發痛,要花很大的精神,才能壓下動手把她搶過來的衝動。
“方敏。”他覺得喉頭發緊。
方敏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來,清澈的黑眸剛好對上他的眼。
“慕……”方敏完全不敢置信,千思萬念的慕義飛竟然就在眼前。
她迫不及待地拔腿奔去,投入他的懷裏。
“慕哥哥,我好想念你。”她緊緊抱著他,早已淚流成河。
“我也是。”他充滿獨占意圖的摟著她,再也不要別人來搶。
“莎曼……”瓊斯先生走過來,伸手想碰方敏的肩。
慕義飛防備的把方敏挪開,充滿敵意的瞪著瓊斯先生。
瓊斯先生露出諒解的微笑,用英文說:“莎曼,我們先走了。”
慕義飛全身一直充滿防備意味,直到瓊斯先生走遠。
“敏、敏!”他終於萬般饑渴的吻住她。
他想念她,想念得心都痛了。
“我好想你,好想你喔。”方敏在他懷裏摩蹭,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確認真的是他後,再也不肯放開。
“你的舞跳得愈來愈好了,我很感動,恨不得能站起來告訴全世界,那是我的方敏,台上那個跳得最好的,是我的方敏!”慕義飛抱她抱得更緊一些。
“我覺得好高興……”方敏泣不成聲,有他的讚賞,所有練舞的辛苦都有了報償。
“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感到光榮,我也以你為榮。”他以一種崇拜的心情親吻她的額頭、發際。
“我是為你而跳的。”雖然獎杯獎座都寄給她的資助人,但慕義飛才是她真正學舞的動機。
“聽到你這麼說,我好高興。我們回去吧。”他摟著她的肩往外走。
“慕哥哥申請到學校了嗎?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嗎?”她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
“嗯,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可以每天手牽手在校園散步,還可以一起跳舞。你是我的,對不對?”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像生怕她溜走一樣。
“我當然是你的。”他好不容易來了,她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兩人走到車邊,上了車。
“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不會搭理其他男人,對不對?”他迫切的問,才坐進車裏,他就又吻住她。
司機把車子開上州際道路,一路開回紐約。
他們拚命的擁吻,好像要把這些年的份逐一補回來。
回到慕義飛預先購置的屋子,把行李搬進房間時,天快亮了,司機也回去休息了。
他輕手輕腳的想把方敏放到床上,不料還是驚醒了她。
“嗯。”她嚶嚀一聲,咧嘴笑起來,又鑽進他的頸窩。
慕義飛真的到她身邊來了。
“妝還沒卸呢!小懶蟲。”慕義飛把她放在床上,輕擰她的鼻子。
“你幫人家卸。”方敏難得撒嬌。
“卸完妝就變成怪獸把你吃掉。”慕義飛露出誇張的表情。
方敏咯咯笑了一陣,說:“慕哥哥變得又帥又強壯了。”
“你也變得又高挑又美麗了。”美到讓他擔心她會被人搶走。
“真的嗎?我隻為你美麗,好不好?”她爬到他的麵前來。
“當然好,可是你再不卸妝,就要變醜了。”他從眾多行李中找出卸妝油,沾了化妝棉,輕輕在她臉上擦拭。
“我也為你變醜,好不好?”她孩子氣的問。
“不好,我要你美美的。”他細心地為她卸除那濃厚的舞台妝。
時間仿佛回到了過去,她還非常小,還依賴著他,需要他的照顧。那令他心中的不安瞬間消失。
“你有沒有很想我?”方敏眨著大眼問。
“沒有一天不想你。眼睛閉上,卸眼線眼影。”他小心翼翼的將卸眼液敷在她的眼瞼上,輕輕按摩然後輕輕擦掉。
“你的口吻好像很不耐煩。”方敏不滿的說。
“嘴巴閉起來。”他小心的用指尖在那性感的唇上敷好卸唇膏,取來棉花棒在她的唇上滾動,再仔細的用沾濕的化妝棉卸除口紅。
“好了。”他捧著她的臉,認真而專注的端詳,“每次都要把妝卸幹淨,知道嗎?”
“慕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愛我?”方敏不安的問。
才相處不到幾個小時,她就覺得他沒有自己那種熱度,沒有像自己對他那麼渴望。
“當然愛。”慕義飛邊收卸妝用品,邊回答。
“那你會想抱我嗎?”如果是戀人,都會想更親近、想全然了解對方、想追求合而為一的最高境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