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深的長相是極富少年氣的,往日在素色的校服襯衫的映襯下顯得朝氣蓬勃,滿滿都是生命與清晨露水的味道。

但此刻的他著一襲深黑的西裝,沒有打領帶,脖子上隨意掛著一個銀色的項鏈。衝淡了身上的少年氣,平添了一絲成熟的魅力。他微微抬頭往教室裏看去,眼睛亮閃閃的,在與期待中的人視線相對後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咳咳。”老羅咳嗽兩聲,兩手壓了壓等教室裏的聲音平靜下來後才轉身對著賀雲深道:“你這是穿得什麼,學校今天有活動嘛?”

賀雲深斂起嘴角的笑意,端的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開始忽悠:“老師,昨天我表弟來我家玩非要我陪他玩遊戲,結果把我的校服都給弄髒了,今早還沒幹,所以我才穿了自己的衣服。”

別說,賀雲深說這話的時候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剛剛還站在門口衝他眨眼季知初說不定還真信了。

聽了賀雲深的話,老羅也不知是信還沒信,沉默了片刻後還讓賀雲深快點進來,“明天記得穿校服。”

台下裝作認真看書的眾位同學,露出驚奇的表情,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學到了!”

“好嘞!”

賀雲深爽快的答應了,右手扯了扯肩帶,將書包拉上些許。然後便邁開步子,繞過講台上的羅小軍一步一步朝後方走去。

看著人一步步靠近,季知初捏緊了手裏的筆。

呼。

人從旁邊走過,帶起一陣風。

“啪嗒。”季知初順著聲響看去,是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

後背處傳來一陣被按壓的感覺,季知處怔愣片刻,緩緩將身子向後靠,微側著頭:“怎麼了?”

“知初。”賀雲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可能是怕引起講台上老師的注意,貼得很近,講話時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朵上,帶起一陣奇異的感覺,季知初很想伸手去撓一撓。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上也被放上了一張小小的疊成心形的紙條,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有小小的電流傳遍全身。

季知初一瞬間很想將手上的東西扔回去,但賀雲深那日落寞的神色又再次在腦海中浮現。季知初捏緊了手中的紙條,默默將背直起,頓了片刻,又悄悄將凳子往前挪了挪。

後麵的賀雲深占據好地方,將季知初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看到季知初挪凳子的小動作後愣了會兒,隨即笑出了聲。

他的哥哥,真可愛啊。

教室裏的讀書聲很大,但不知是不是離得太近的緣故,賀雲深輕微的笑聲在季知初的耳邊猶如炸雷一般。

季知初將凳子再往前移了移。

看著麵前人紅透的耳根,賀雲深眼底的笑意跟深了幾分。

徹底將自己困在椅背與課桌之間後,季知初這才將手中被攥了許久,已經有些許折痕的紙條展開。

知初,草莓味的棒棒糖,特別好吃,我挑了很久,舌頭都被染紅了,遒勁有力的字跡後麵還畫著一個委屈流淚的小人圖。

季知初盯著那個表情看了很久,手指順著折痕的地方按揉,將它壓得更平整。後麵又想起了什麼,將手伸進桌洞裏,拿出一本厚厚的英漢字典,將紙條夾了進去。

又拿起被放置在桌角的棒棒糖,大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搓著糖果在麵前轉了幾圈。然後將它放進了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