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便以利相誘說“彼即也是風塵中人,不知肯想讓否,若肯割愛,吾願以千金償之。到時,李甲兄可置房買地,另覓新歡,勝過十娘百倍的,想必也有,何必鍾情如此,不知好歹。”
李甲變色說“視兄為仁義之人,方全盤托出,而出如此之言,則非吾之輩。李甲雖不才,然知禮義廉恥,富貴焉能移誌,錢財豈能屈意,吾與十娘情投意合,此情不渝,任狂風暴雨,山川河湖,皆不能阻。”
孫富惱羞成怒的說“先以金錢相允,無奈頑固不化,吾在煙花柳巷中,還未嚐不如意。十娘吾是誌在必得,若肯讓出,金錢照給,一好百好。若有半個不字,違了吾意,定教你沉屍江中,人財兩空。”
旁白:孫富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剪刀,並放在李甲的脖子上。
李甲麵不改色、微閉雙眼的說“想吾李甲沉浮半生,庸庸碌碌,一事無成,幸上天垂憐,得遇十娘。溫柔纏綿,情深義重,今生攜手,休戚與共。至此再無外事之憂,隻求朝夕相伴,則足以了此生。臨死之際,再無別願,唯念十娘之今後去留。自吾死後,望十娘可知真相,非吾不願終生相陪,也非我負她深情,隻是事出有因,死於他人之手,那時黃泉之下,無不瞑目。”
旁白:孫富和李甲的談話,十娘一直都在偷聽,一邊聽,一邊自思,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李甲是重情重義之男子。為了自己,不為利所動,亦甘願去死,以後無論如何,都將自己的終身托付。聽到孫富要殺李甲,十娘帶著自己的百寶箱,趕緊過船來,及時阻止了孫富。
十娘說“想以千金買我,未免也太把人看輕,且讓你個無德小人看看,什麼才是人間富貴。”
旁白:十娘說著,打開百寶箱,第一箱裏皆是翠羽明彆,瑤簪寶珥;第二箱都是古玉紫金玩器;最後又抽一箱,箱中複有一匣,匣中夜明之珠約有盈把,其他祖母綠、貓兒眼,諸般異寶,目所未睹,皆無價之寶。孫富看的眼花繚亂,目瞪口呆,手中的尖刀也墜落,羞愧無地,退回船艙。此時,十娘視癱坐在一邊的李甲,深情對視數秒,便緊緊擁抱。
話劇演到臨近落幕的時候,皆大歡喜,從此之後,周凡和那個男生日久生情,就當真走在了一起,再次碰見我的時候,就隻是和我同班裏其他同學一樣打招呼,至於追求的行動我也可以單方麵結束了。
在醫院裏把那本借來的小說讀完以後,我整日都陷入自己這樣遐想的場景中,在我前麵的道路上,有周凡和一個男生留下的背影,牽手並肩走在一起,就隻是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每當這時,一種內心找不到歸屬的感覺襲上來,好像自己穿的衣服在後麵破了一塊,沒有什麼遮擋,隻能一任冷風吹拂一樣,我不知道是對自己戀愛的不自信,對可能失去周凡的恐懼,還是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的茫然。
陽曆新年的時候,我的病一下子好了,就是在宿舍睡一覺醒來,什麼病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就像我從來沒發燒一樣,隻是去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地方溜達了一圈又走回來了。和班裏其他同學一起坐在舞台下麵,看喜歡的周凡和兩宿舍的表演節目的時候,如同是一個夢幻。
可那也是一個美麗的夢幻,因為周凡沒有演杜十娘,而是宿舍另一位女生演的,周凡隻扮演了一個杜十娘的同命姐妹,說了幾句台詞就站在一邊,眼睛不時向我們班所在的位置望。
周凡宿舍、我們班的另外兩位女生,一位也是演的“杜十娘”的姐妹,蘇婷婷很會唱歌,在節目結束的時候,唱了一首《梅花三弄》算是片尾曲,有點古典意味的歌曲。
梅花一弄斷人腸
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
雲煙深處水茫茫
主要都是那個男生和班裏女生的戲份,不過那個男生一直沒有狀態,感情和情緒什麼的也提不上來,最後是杜十娘和李甲雙雙團員,那個男生和“杜十娘”擁抱時還是心不在焉。這讓我有一種成就感,我對於愛情的虛榮心得到很大滿足,那個男生費盡心力,可是周凡卻不領他的情。周凡放棄了“杜十娘”這個話劇的女主角,把自己編織的故事拱手讓出,我知道周凡這樣做沒有別的理由,就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然而更直白的說是為了我。
其間宿舍的一直都沒跟我提起,想必那是和周凡的某種約定。一起夜聊時宿舍告訴我,“周凡一見到那個男生,馬上說自己是負責編劇本的,女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就把自己宿舍的一位推了出來,自己去演劇中的另一位姐妹。”
宿舍的知道周凡放棄的原因,但對我是守口如瓶,等元旦那一天我一看就明白,這樣省下不少解釋的口舌,還給了我一個驚喜。再次和周凡約會的時候,我發現周凡是那樣的美麗,美麗到不可言喻,我喜歡她垂下的長發,喜歡她略帶悲傷的微笑,喜歡她那身很搭配的衣服,即便是隨便穿起來的衣服我都喜歡,沒有任何理由和原因,就是喜歡,再說我怎能不喜歡她那。隨著時間漸漸過去,我甚至連她的手指甲和汗水都不可救藥的愛戀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