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心中詫異，這老者隻往她的書上瞟了一眼，便知道這是講述觀心之術的書。
她恭敬低頭道：“弟子隻是偶爾看到這本書，覺得有趣，便拿來看看。弟子魯鈍，尚未入門。”
老者點點頭，大喇喇在椅子上坐下。
小青看到他手中的酒囊，笑問道：“前輩的酒還未喝完？”
“喝完了喝完了，這個是……”老人一笑，沒再說下去，反而指點著桌子上的書道：“這書寫得不好，少了很多東西，所以用不得法。上次我瞧見一個孩子也想學這術法，試了半月都未成功。嘿嘿，嘿嘿。”
小青心想，每個弟子在藏書樓的時間最多隻有一月，那這弟子將半個月的功夫都花在這本書上，還未學成，當真是倒黴得很。
老人又道：“不過他知道知難而退，也算不錯，是個聰明孩子。”
小青道：“前輩既然知道這術法不成，難道沒有提醒一下他？”
老人瞪眼道：“我怎麼沒有？我趁他睡著之時，將這書偷偷放了回去，又在旁邊放了一本有用的書，盼著他能拿到那本。可是這孩子次日發現書不見了，又去找，又隻拿著這本書回來。珠玉在側而視而不見，當真是買櫝還珠，可笑可笑。”
小青知道這是前輩的好意，提醒自己不要白費力氣，連忙施禮道謝。
老人道：“不用謝不用謝，上次你拿的好酒，我喝著很有滋味，這個酒，喝起來沒有勁道，”他搖搖手中的酒囊，“這種酒，也就你們小女兒家愛喝。”
小青瞧著他手中的酒囊，忽然感覺有些熟悉。
“這是……這是菊花白？前輩您從哪裏得來的？”
“山頂上撿的。”老者隨口說。
小青笑了，明白了此酒的來曆，問道：“是否是中秋那日，在旁邊一座小山的山頂上？”
老者笑眯眯點頭。
小青也微笑道：“此酒是難得的好酒，是我一位朋友帶來，賞月時喝的，這一袋怕是他遺落在山頂上的，前輩您居然說這酒不好喝。”
老人搖頭道：“不好喝不好喝，沒有你上次拿來的那袋好喝。”
小青笑道：“可惜我這裏沒有酒。”她忽然想起，自己房裏還留著兩袋給老人準備的烈酒，怎麼倒忘了？
她向老人笑道：“我上次下山，又打了兩袋上次那樣的酒，特地要孝敬您的，就可惜沒帶到這裏來。”
老人大喜，問道：“當真？”
“當真。”小青笑道，“現就在道觀我房裏，最上層的櫃子上。可別被別人偷喝了。”
“我瞧瞧去！”老人說著，當即站起，一跳上了窗台，隨手一拉窗戶上方的窗沿，瞬間消失在窗子上方。
小青隻瞧得目瞪口呆，這來去如風的身手，真叫人羨慕；其次，居然也沒問一句她住在哪個房間，便就跑了？
她撲到窗前瞧了瞧，窗外寂靜無聲，隻有烈烈的山風和清冷的月光。
她回身坐在桌前，看著眼前的書頁在風中嘩嘩作響。月光照在書上，原來這是一本無用的書。
當真無用麼？
如果無用，為何前輩們還把它收在藏書樓裏？